渔网好好支在那儿,河水不知疲倦地汩汩流淌。
渔兜里,成人食指长的小鱼堆积成团,大概有两个拳头那般多。
奚念知高兴得手舞足蹈,正要把渔网兜收上来,这才发现,她没有带东西来装。
连蹦带跳跑回“根据地”,她把早准备好的另一个网眼兜叼住,匆匆赶去装鱼。
收获颇丰,连续奔跑几趟,奚念知才感觉到自己已经饿坏了了。
她想,她这会儿盯着小鱼的眼神一定闪闪发光。
但她不想生吃呀!
其实生吃也没什么?只要去掉内脏和鱼鳞就好。
绕着小鱼儿们打圈圈,她埋头嗅了嗅,决定了,生吃就生吃!
处理干净后,奚念知舔了舔嘴巴,试探地轻咬一点雪白鱼肉。
慢慢咀嚼,咦,鱼肉好像是甜的?类似泉水的味道,一点腥味都没有,反而有股沁鼻的清新。
果然森林野生的小鱼就是不一样,奚念知边吃边想,这绝对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小鱼了。
默默吃了好几条,打了个饱嗝。
她捧着圆圆的肚皮趴在地上歇息。
阳光凿破云层,细细地筛下来。
奚念知眯着眼,昏昏欲睡,她换了个姿势,刚要阖上双眼,余光不经意扫去,埋没在芭蕉叶只露出头颅的灰狼不知何时醒了,正睁着一双静幽幽的狼眼望着自己。
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对于狼,奚念知内心深处依旧是忌惮的。
紧张地弹起身躯,她眼也不眨地盯着它观察,生怕“农夫与蛇”的故事再度上演。
事实上,祁景迁比她还懵圈。
他竟然又回来了?
等等,这究竟算怎么回事?
眸中满是迷惘疑惑,祁景迁很是哭笑不得。
原以为生活已经恢复如初,结果短短不到两日光景,他就又摇身一变,成了这只灰狼。
身体疼痛提醒着他,是真的还活着。
祁景迁来不及思考更多,一股难以言明的滋味在体内横冲直撞,他神情骤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好吧,与其说高深莫测,不如说是扭曲尴尬。
顾不得思量处境,他努力抬头,软绵四肢撑着地面,尝试站起来。
这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稍微动作,便牵扯到所有的伤口,刚刚显出结痂趋势的伤痕全部崩裂,鲜血从皮肉里渗了出来。
疼得直冒冷汗,祁景迁依然坚持着,他不能放弃,也没办法放弃。
他现在是真的真的很想如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