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念知知道她是在担忧价钱。
“嫂子,我这趟出来手里没带多少银子,毕竟出行在外多有不便,您能不能稍微给我点优惠?”
奚念知笑容甜美,声音也是泉水般叮咚清脆,不是那种软软的语调,很得李屯妻子喜欢。她最讨厌那种撒娇诱惑男人的语气,不三不四的。
不过牵扯上利益,她又不是个傻的。
“奚姑娘,我妇道人家哪能做主?不如等我家那位回来商量商量?”
“也好。”奚念知本准备出一千两银子,可这会儿她不愿了,不是出不起,而是财不外露,关键小狼崽在这遭罪吃了苦,她心底莫名有些不痛快。
“嫂子,您觉得我这簪子如何?”过了会儿,奚念知看李屯妻子目光时不时扫过她发髻,干脆摘下递给她看,笑着说,“嫂子,我只能出五百两银子,不过这簪能值个几十两,是爹爹在及笄之日送给我的礼物,我把它和五百两银子一起交给你们成吗?”
“这不好吧?”嘴里这么说着,李屯妻子的视线却直直盯着簪子挪不开。
女人哪有不爱华裳首饰的?况且这簪子太美了,美得像湖里的月亮,看得见捞不着。李屯妻子第一次见如此精致的簪子,顿时爱不释手。
李屯还未回,奚念知已经突破他妻子的心理防线。
女人耳边风一向不可小觑,奚念知胸有成竹,小金焰狼他们是卖定了。
不多久,李屯到家,他的意思是再稍微加点儿。
奚念知只推说银两不够,倘若他们坚持不卖,她也无计可施。
夫妻两一脸纠结,到屋外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还是决定卖了,毕竟养金焰狼是笔巨大的开支,他们负担不起,第二个是金焰狼性格太倔太犟,要是养着养死了,可不赔了夫人又折兵?
银货两讫,李屯将锁小狼的笼子交给奚念知。
未免抓伤人,他们在外面套了个竹筐。
“姑娘,我来拎吧!”盯着那筐,萱月假装勇敢地伸出右手,却抖抖索索的,颤得厉害。
奚念知好笑,俯首看了眼笼子,她又有些心酸:“没事儿,它这会哪有力气伤人?”
方才连番折腾,小狼崽只从眼缝看了他们一眼,旋即闭着眼睛静静躺在笼子里,再没任何动作和声息。
疾步回到木屋,奚念知让萱月烧热水。
她从包袱里找出治外伤的药膏,准备给小狼崽清理伤口。
摘掉铁链,奚念知到底怕它伸爪挠她,便找了身衣服,用布料一层层把手臂裹住,只露出几根可以活动的手指。
等水稍凉,奚念知用面巾浸水,慢慢擦拭它伤口。
它依然一动不动。
大抵是有些疼,偶尔能感觉它小小的身体会轻轻颤动。
奚念知失笑,这么乖顺的狼大,若被大灰狼知道,肯定惊得合不拢嘴。
“姑娘,您干嘛买它呀?”做完活儿,萱月小步凑上来,但不敢靠得太近,她躲在奚念知背后好奇地张望,诧异问,“您向来不喜欢动物皮毛做的手套披风,难道想把它养大后做衣裳送给老爷?”
清理好伤口,奚念知开始涂抹药膏了,她聚精会神地上药,说:“爹爹能在贵人那件事上脱险便是最大的幸运,我买小狼不是为了剥它皮毛。”突然顿下动作,奚念知认真打量趴着的小狼,“萱月,你仔细瞧两眼,它是不是长得还挺可爱?”
萱月睁大眼睛瞧了两眼复两眼,很诚实地摇头。
奚念知质疑地抬眸看她:“……你再仔细瞧瞧,明明挺可爱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