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个半饱,气个半饱,鹰来不想继续吃了,今后也不会来到这个餐馆吃饭。女子依然在地上翻滚,被豆浆打湿的衣服和头发与地上的泥土搅合在一起,看上去颇为凄惨。
店伙计看了一眼餐馆,这个月的工钱还没结算呢,马上月底了。鹰来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算了,她欠你的工钱我给你补上。”
店伙计抿抿嘴,以前实在是没办法,主要是老店主活着的时候对他不错,否则他早就被人挖墙脚离开了。
店伙计叫李大二,官府登记的名字也是这个。从小长得大,还排行第二,因此他爹就给他取了这么一个朴实无华的名字。
作为红柳镇土生土长的本地户,李大二对红柳镇很熟悉。就在李大二领着鹰来走向一个不是很繁华的街路之后,那个把自己滚得一身泥的女子迅速爬起来,想开医馆?想傻了你的心。
李大二身上的衣服很旧,洗的很干净,头发指甲也同样干净。他步伐很快,为了体量新老板年纪小,他刻意放缓自己的速度。
当来到这条主街之外的街道,李大二说道:“这附近居住的都是有钱人,还是传承久远的大户人家,东家,红柳镇有一家医馆,是把别人挤兑走了,您是玄门道爷,可能稍好一些。”
鹰来笑眯眯说道:“挤兑走?治病不是看本事吗?难道……”
叶辟火笑而不语,看本事?治病之外的本事呢?看到了吧。对面两顶轿子被四个轿夫快速抬着走过来。
前面的轿子落地,一个穿着官府的中年男子矜持走下来,竭力摆出淡定的姿态说道:“下官林园县主簿,专门派遣在红柳镇主持日常事务,方才有人举报诸位殴打餐馆老板。不知诸位道爷出自哪个宗门。”
李大二看到主簿来了,他急忙屈膝弓腰准备躲在鹰来身后。升斗小民怕官,真心畏惧。
雪浦真人说道:“贫道归元宗雪浦,别人的身份你就别问了,这不是你一个小小主簿所能觐见。”
鹰来大惊,义父这态度拿捏的到位啊。主簿竭力忍住眼神中的惊艳,没敢多看火神山双姝。
听到出头的雪浦真人来自归元宗,虽然没听说过这个宗门,但是宗门道人,那的确是主簿惹不起的存在。
第二辆轿子的帘子打开,一个五十几岁的老者踱步走出来。老者明显养尊处优,面团团的看似一团和气。
老者打个哈哈说道:“殴打民妇不过是小事,我听说诸位想要在红柳镇开医馆,不知道是否得到了医行的批文?”
鹰来回头看着雪浦真人,医行?这是什么东西?朝元镇的时候没听过啊。雪浦真人问道:“行医的行会?”
老者对着远方抱拳说道:“正是,行有行规,开医馆要有医行的允许,否则那就是冒犯了行规。最多当一个游方郎中,可不能坐馆悬壶。”
主簿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与老者站在一起,鹰来挠头说道:“这么麻烦的吗?义父,要不然我还是摆个摊子好了。”
老者说道:“摆摊子那就不是游方郎中,游方郎中与外地的乞丐差不多,不可以招摇过市。上不得台面哪,小伙子。”
李大二当时觉得自己要失业了,新东家被官府和医馆联手抵制,肯定在红柳镇混不下去。
鹰来窝心,治病救人还有这么多规矩?雪浦真人想开口,鹰来说道:“那算了,我在红柳镇之外摆摊子,你总不能把我的摊子砸了。”
老者笑出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在红柳镇外摆摊子?你以为谁会捧你的场?
鹰来盯着老者说道:“你就是红柳镇医馆的东家吧?”
老者微笑抱拳,猜对了,可惜于事无补。鹰来说道:“医者不自医,你没看出自己有病?”
老者报以冷笑,鹰来说道:“没吓唬你,你和李大二的病情差不多,是不是经常心绞痛?李大二还经常忙碌干活,发病医治及时问题不大。你不行,养得白白胖胖,发病就是生死关口。多保重,同行。”
老者眼神阴霾,这个损孩子,你是不是太缺德了?鹰来转身就走。老者说道:“慢着,你这是对老夫炫耀医术?”
鹰来一脸嫌弃表情说道:“对你炫耀很有成就感吗?望闻问切,你自己照镜子看啊,有没有病都不知道,这也叫炫耀?我是对你好,免得你死到临头的时候不知道如何保命。”
老者狂怒,鹰来背着竹篓脚步轻快走向远方说道:“天气转凉,正是隐疾发作的多事之秋。”
李大二急忙跟上去,完了,餐馆的工钱没要,新东家还要卷铺盖走人,我咋办?说不定被主簿和医馆东家记恨,完了,没活路了。
鹰来说道:“李大二,你会不会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