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娘战战兢兢的松开,未央也没动,盯着在红烛下摇曳重叠的身影道,“天都黑了,喜娘下去休息吧,王爷不会来了,我也要休息了。”
“这洞房花烛夜,您怎么能不等王爷?”
“我没有不等啊,是他自己不来。再说,他身体不是不好吗,估计早就在东院睡下了。我们就崩等了。”
“不可能!”喜娘急声道,“这男人就算是死,那档子事也不会耽误,今天王爷一定会来,这春宵一刻可是比金榜题名还大的事。”
未央很想指正喜娘,她犯忌讳了,她说了“死”字。可是,她那番话,太让人难为情了,所以,她索性装作没听见。既然喜娘在,睡不成,就只能等吧。
也不知道又等了多久,未央只觉得昏昏沉沉,靠着床侧雕花栏居然睡着了。
“沙沙。。。。。。沙沙沙。。。。。。”
门外突然想起男人沉稳的脚步声,喜娘大喜,“王爷来了,王妃,醒醒。。。。。。王爷来了。。。。。。”
未央迷迷糊糊的,喜娘一个劲的推着,忽而听见“王爷”二字,她本能的惊叫,坐直了身。
“砰”
还不等喜娘开门,门就被踹开了,喜娘也没抬头,躬身行礼,“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祝愿王爷和王妃永结同心、和和美美!”
“王爷和王妃永结同心了,那我怎么办?”一个妖娆且刁钻的声音响起,喜娘抬头,看见来人生生倒抽了一口凉气。今日是王爷王妃的洞房花烛夜,他竟抱着一个女人而来,看那女人的新娘打扮,应该就是今日的侧妃赵湘湘了。
只见那赵湘湘靠在王爷怀里,小手不规矩的在他胸口画圈圈,娇滴滴的说,“表哥,人家说在北院挺好的,你偏要来这里,你看一个个眼里都没王爷,连行礼问安都不会,也不知道王妃是怎么教的。”
“王妃?”安允灏冷眼瞥了眼未央,那般安静地坐在床边,头上顶着红盖头,看不清她的容颜,更无法得知她此刻的表情。
“奴婢给王爷请安,王爷吉祥!”芷溪俯身行礼。
赵湘湘不依不饶,“难道在你眼里我就不是主子?”
“奴婢是佟家的丫头,可不是赵家的,赵小姐要是想要人行礼问安,大可让小桃小翠来。”芷溪不卑不亢的回道,赵湘湘脸一红,“放肆,什么赵家佟家,这里只有王妃侧妃。现在你陪嫁到了王府,你就是王府的丫头,我们都是你的主子,见了侧妃还不行礼?莫非王妃没教你?没关系,她忙我可有的是时间教!”
说着竟朝芷溪走去,沦为妾室就已经让她够窝火的了,这个丫头居然还敢蔑视她。
“赵湘湘!”未央忽而开口,安允灏剑眉一挑,只听她说,“我的丫头还轮不到你来管束,你不是口口声声尊卑有别吗,那么我倒想问问,妻妾之间哪个尊哪个卑?”
赵湘湘哑口无言,也没功夫理会芷溪,瞪着未央半响才不悦道,“你算什么东西?”
“呵。。。。。。”未央轻笑了一声,赵湘湘如此跋扈不就是有安允灏撑腰吗?他们居然还敢闹到她房里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笑什么?”
“侧妃也是出身名门贵族,难道连妻妾尊卑都不懂?哦,也难怪,娘亲过世得早,自是少些教养。芷溪,你来说给她听听,如何为人妾!”
“是。”芷溪微欠着身,一字一顿道,“侧妃见到王妃,要行请安礼,且每日辰时要来请安问好。王妃大婚翌日,侧妃要奉茶行跪拜礼。。。。。。”
芷溪噼里啪啦说了一大推,赵湘湘才知道做侧妃说白了就是个妾,居然处处要受制于佟未央,不禁恼羞成怒,“够了,你这一开口说个不停,是要说到明天早上吗?佟未央,你也说我出身名门贵族,你一个贱卖到塞外的丫头,凭什么和我比?”
“是啊,我干嘛要和一个妾去比呢,逞一时口舌之快,倒来污了皇上的金口御赐。”未央说着,摆弄了两下手中的红绢帕,赵湘湘气得身子发颤,终是委屈的躲在安允灏怀里,“爹还说表哥不会委屈我,你看,一来就被人欺负呢!人家不要做妾,人家要当王妃嘛!”
未央汗颜,这赵湘湘也太天真了吧,她以为圣旨是儿戏?想当王妃?那她怎么办,难道还真指望安允灏会为了她抗旨拒婚?可笑!
安允灏果然没打理她,只是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目光扫过喜娘和芷溪,喜娘只站了一会儿,就嗅到三人腾腾的杀气怨气,自然是想走的,可是,她不得不说,“还请王爷用这喜秤挑起新娘的盖头,喝过合卺酒再行夫妻之礼,从此称心如意,生活和和美美。”
“退下!去账房领赏。”安允灏再次开口,完全无视喜娘的废话。
“是。”喜娘和芷溪终究是从命的退下。
屋内陡然只剩他们三人,未央以不变应万变继续端坐在床边,从盖头低下可以偷偷瞄到前方一点。一双玄色高靴和一双娇小的绣花鞋,站得那么近,未央蒙着盖头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
但安允灏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咳也没有喘,未央有些疑惑,难道冲喜真有用,这么快就好呢?
“本王下令退下,佟未央,你没听见吗?”安允灏冷着眉,“今日本王和湘湘大喜,洞房一刻值千金,你还留在这里碍什么眼?”
“表哥。。。。。。”赵湘湘娇羞不已,靠在他胸口,等着未央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