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攀比之风白揽月一想到星灿偷偷躲在一旁看着别的小朋友与母亲说笑的样子,心里像是有钝刀子在割肉一般。酸酸的,涩涩的。她也不知道这些酸涩之感从何而来。只当是看到星灿就想到死去的两个孩子,推己及人,感同身受了。“我们去。”白揽月说,“星灿什么时候散学?”“再等一个时辰咱们就从云府出发,到得鹿学堂时差不多能赶上小世子散学。”谷雨说。白揽月前世今生第一次接小朋友散学。她不太了解规矩。谷雨也只是听惊蛰吐槽过几句,具体什么情况也不太了解。白揽月想了想,那些名利场中的母亲们,无非是攀比首饰、衣裳、容貌、家世。巧了。这四样她都没有。她不喜欢首饰,她更喜欢钱,她将所得的银钱全都攒了起来,首饰只有寥寥几件。衣裳都是普通款式,用料不算差,但跟故意攀比的那些人没法比。胭脂水粉她更没有,她也不擅长打扮。至于家世,在偌大的丰京,云家不算什么,她这个自小在村子里长大的村姑就更不算什么了。白揽月陷入到纠结中。“姑娘是在发愁如何打扮吗?”谷雨问道。白揽月:“不,我在考虑如何惊艳登场。”谷雨见鬼了一般,上上下下打量着白揽月,一脸便秘的表情:“云姑娘就不要为难自己了吧。”白揽月:“既然去接星灿,就不能让星灿感觉到丢脸。”谷雨宽慰道:“云姑娘何必跟她们一般肤浅。”“云姑娘就是云姑娘,你有你的优点,我们没必要跟那些人比。”“俗话说,缺什么才会显摆什么,既然咱们没有,那就坦然面对,反正您再怎么打扮也不如那些贵妇人好看,与其用力过度,不如回归本真,做自己。”白揽月:……谷雨是懂如何扎心的。原主这具身体其实也不算丑。只是因为原主一直受到残毒困扰,身体状况很差,脸色常年透着一股子不正常的灰败之气。又因为常年风吹日晒,皮肤很黑。整个人看起来瘦瘦弱弱黑黢黢的样子,与那些常年养尊处优的贵妇们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白揽月原本的身体,继承了白家人的优良基因,长相是一等一。她因为武功极高,增加了一层神秘感,她强大的气场和绝美的容貌享誉丰京,被一些好事者誉为丰京第一美人。白揽月觉得谷雨说得对,缺什么才会炫耀什么。她曾经美过,还曾是天下第一美人。因为曾经拥有,就没了刻意追寻的欲、望。“你说得对。”白揽月说,“我再怎么打扮也比不过那些贵妇人。”谷雨继续扎心:“可不是嘛,咱们就不自取其辱了。”白揽月:……“我说的惊艳登场,不是在容貌首饰家世上,我要另辟蹊径。”谷雨来了兴趣:“云姑娘打算如何另辟蹊径?”白揽月一脸神秘:“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春雨准备好了点心和秘制鸡腿之类的膳食。一一打包好放好。做完这些,时间也差不多了。白揽月与谷雨前往得鹿学堂。得鹿学堂,是得鹿书院附属的启蒙书院。得鹿书院那边,有不少寒门学子通过优异的成绩考进来,因此,寒门学子不罕见。得鹿学堂不一样。能到得鹿学堂启蒙的学生,要么是皇家之人,要么是世族大家子孙,要么是朝廷新贵的子孙。得鹿学堂,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启蒙学堂。白揽月来到得鹿学堂门口。学堂门口停着一排排马车,马车一辆比一辆奢华。白揽月看得啧啧感叹。这哪里是马车,这分明是移动的房子。谷雨感叹道:“攀比之风真可怕,这马车,奢华到离谱了。”白揽月深以为然。将马车停好后,白揽月与谷雨来到接送学生们散学的真鹿堂。真鹿堂中,已经有不少贵妇人在等着了。她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妆容精致,面料考究,首饰昂贵,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白揽月和谷雨进来后。距离门口最近的贵妇人皱眉:“这是谁家的丫鬟,怎么不在外面等着?”另一个接话:“我身边的二等丫鬟都比她体面,该不会是谁家的粗使丫鬟吧?”这话一出。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白揽月和谷雨身上。谷雨常年在神狱司,不怎么出入各种场合,屋内的贵妇人并不认识她,自然也不知道她是祝晏辞的属下。贵妇人们眼中带着嫌弃,看白揽月和谷雨的眼神像看脏东西一般。坐在里面的一个贵妇人用手帕捂住鼻子:“有些人一进来,我就闻到了奇怪的味道,你们可有闻到?”“是呢。”另一个附和道,“一股子穷酸味。”“得鹿学堂招收学生不是很严格吗?怎么混进了这种低贱之人?我得找庄院长问问,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混进来。”“可不是吗?怎么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得鹿学堂,他们干净吗?不会传染给别人脏病么?”有人附和。谷雨气得要命。她早就知道这些无聊的贵妇人们攀比。她觉得,别人爱打扮就打扮,爱攀比就攀比,她们做自己就好了。谁知这些人不仅攀比,还口出恶言。“云姑娘,不必理她们。”谷雨低声道,“她们在深宅大院习惯了,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这是贬低别人找存在感呢。”白揽月深以为然。那些内宅贵妇,表面上多么矜持矜贵,背地里指不定多不堪。她才懒得理会狗叫。她今日来,是要惊艳出场的。白揽月扫视了一圈,最终目光落到角落里一个夫人身上。白揽月径直走过去。那夫人向来体弱,气色很差,一直病病殃殃的样子。加上她夫君官职不算高,为人清廉,家里没有多少资产,她没有跟别人攀比的资本。每次来接孩子,她都悄悄躲到角落里,偶尔被奚落几句也一笑了之。“夫人,要治病吗?”白揽月来到她面前,直截了当地问。“哟,还以为是谁家的粗使丫鬟,原来是个野路子女大夫。”坐在门口的贵妇人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