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簪词这几天都在设计她的院子,图纸画得差不多了,她从院子出来,经过梅园,摘了两枝梅花。
走了一盏茶的工夫,拍了拍魏以蕰的营帐:“王爷?”
“请进。”
她掀开帘子走进去,魏以蕰正在看书。
戍边的日子其实很枯燥,物资相对匮乏,生活设施较为简陋,执行完任务后,认识字的就看书,不认字的,就找别人闲聊,或者去打猎。
李簪词刚来,感觉相对好一些,毕竟这边还没有逛腻味。
“王爷,这两支梅花给你。”
魏以蕰看到她眉眼如画,笑意盈盈,问道,“院子已经规划好了?”
“嗯。”李簪词发现他这里没有瓶子,“王爷等等。”
魏以蕰见她把梅花放在他的书案上,话没说完,便掀开帘子跑了出去。
再次回来,她手里拿着个白色的青花瓷瓶,气喘吁吁地道:“我在里面放了清水,把梅花插上,再放到王爷的书案上。这样王爷看书的时候,就能闻到梅花的香气,不仅心情好,也提神醒脑。”
魏以蕰嗯了一声,看到她把瓶子固定在书案一角,接着便坐到旁边的小几旁,在他画的梅花图上,为一朵梅花上颜色。
“今天是第五天了,刚好涂满五朵梅花。”
她笑着放下笔,吟诵,“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我觉着花如此,人也如此,王爷觉着呢?”
“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他披上外衣,没回她的话。
李簪词摸不透他的意思,其实她是想说,一个人战胜心魔,自然会天下无敌。
好像有点过于晦涩了,似乎也不合适安慰人。
其实她不会安慰人,就像当初季文聿被黎可柠骂时,她的安慰也显得僵硬。
不管她做什么事,都是靠自己走过来的,所以很多时候,不能感同身受,只能靠自己的人生经历去理解。
两个人往东边走,看见郭将军正好巡视回来。
看见他们出来散心,郭将军乐呵呵地道,“方才张冲打了两只野兔,一会儿清理了送去给你们。”
李簪词忙说谢谢。
魏以蕰见她嘴角噙着笑,问道:“想一会儿如何煮兔子吃?”
李簪词抬头,笑着看他,“王爷喜欢吃烤的,还是蒸的?还是红烧的?”
“你呢?”
“呃,我都可以。”
魏以蕰问她:“最常吃的是烤的,还是蒸的?”
“烤的…王爷呢?”
“他们平日也是用柴火烤。”
天空又开始扑簌簌地下雪了,魏以蕰脚踩在厚厚的雪地里,他看到李簪词的脚印就在自己的旁边。
有时候深,有时候浅。
他问,“往日你心中烦闷的时候,如何缓解?”
李簪词没想到他会忽然问这个问题,“若是心情不好,便看开心的东西。不过我很少有太过烦闷的事情。”
毕竟李家的财富在那里,吃喝不愁,只是要防着别人抢夺她的家产。
“王爷的情绪一直没有起伏,我想,王爷应该只有打仗的时候会烦恼吧?”
魏以蕰沉默了会儿,说道,“有时候会觉着,母后不在这个世上,不管我做得再好,她都不可能看见了,便会生出活着没有意思的念头。但这个念头刚出来没多久,我又得动身去打仗。除去这些,大抵如你所说。”
“王爷会这么想,是小时候的经历。只是,王爷可能不知道,我和很多人都需要王爷。”
魏以蕰听到她如此说,低头看她,见她脸上有些落寞。
他想到那日她赶到营地,冲进他的营帐,当着太监的面,把毒酒倒了,声音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