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嬷嬷一把将她拉住,摆出一副教习嬷嬷的架势:“女郎,何谓行止有度,不疾不徐,奴教的规矩又都忘了?”
姜灼这才省悟过来,冲着谭嬷嬷扮了个鬼脸,上前扶住伍太医:“小女这下可失了态,回头定要被嬷嬷说了,且不理她,小女扶您老到前头去,想是郑柯这会子等急了。”
不一时,药铺外的街上鞭炮齐鸣,笑声、掌声竟是不绝,匆匆赶来的无涯先生同伍太医一起,将郑家药铺匾额上的红绸一把揭下,自然引来一阵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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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过了晌午,一辆马车悠悠地停在了郑家药铺的门前。
不一会,一位妇人从车上搀下一名窈窕女郎,随后又一名仆女也上到前来,忙着将人扶了。
三人一齐踏上药铺门前的台阶,有伙计这时迎上前,客气地问道:“请问几位可是来求医的?”
老妇笑答:“我家女郎乃姜大夫闺中之交,今日得空特来瞧瞧她,可否请小哥先帮老身请出谭嬷嬷,老身与她认得的。”
伙计忙引了三人到铺子里坐下,随即跑进后堂报信。
此时花厅之中,姜灼正与郑柯对着这几日的账本。
幸好郑无空在世之时,特意让姜灼学了药铺的事务经济,所以于她,这些账本瞧着并不艰涩,对到最后,见这几日药铺收支已逐渐平衡了,姜灼和郑柯都松了口气。
“可恨药库里的存货全被郑或那狗东西折腾光了,否则也不至于如今这般不凑手,”郑柯想想就直摇头:“最是那些珍贵的人参、鹿茸之类药材,如今想配这药,还得从别家药铺借调。”
“且不着急,如今也算百废待兴,”姜灼安慰道:“总要艰难一段时日,想着久了便能缓过来。”
正说着话,谭嬷嬷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女郎,来了稀客!”
郑柯忙收了账本退下去,姜灼也起身,看向谭嬷嬷陪着进来的“稀客”。
“姜女郎,多日不见了。”王瑜芙倒没什么架子,一进花厅,便上前亲热地握住了姜灼的双手。
姜灼不由愣了一下,实在是王瑜芙这手热得滚烫,而且瞧得出来,王瑜芙的脸色也不好,不过,她神情倒是愉悦得很。
“没想到阿芙竟是得空光临,我竟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姜灼也回之一笑。
“今日天气不错,我家女郎突然说想来瞧瞧姜女郎,”冯嬷嬷笑道:“这不,赶着就过来了,大家这么亲密,何须什么准备。”
王瑜芙接过谭嬷嬷递上来的茶,也没忘记冲她笑着点了点头,再看向姜灼:“说不得也是我失礼,贸然前来打扰,不过总觉得心中有事,要同灼灼倾诉一番。”
姜灼心里明白,想是王瑜芙要提郑无空的事,虽觉得事情既已了结,再提这些毫无益处,不过既然人家来了,总不好不听人家说话。
不出所料,王瑜芙老生常谈,说了一大通替王巍开脱的话,对此,姜灼只能笑着听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