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凑近了些:“方才奴已经侍候女郎睡下,突然那位王夫人过来,硬逼着要女郎收拾好紧着出门,也不说去哪,却不料是来了庄院,连长公主也跟了过来。”
姜灼沉吟片刻,也觉出有什么不妥,嘱咐了乳母陪孩子睡下,自己又出了屋。
郑焯大概站在外头颇觉无聊,很快靠到姜灼面前,冷冷地道:“你本事挺大,居然到了此地,当初倒是小觑了你。”
“夫人谬赞。”姜灼淡淡地回道,她明白与郑焯的梁子结得大了,自是得不来这人好感,便也懒得应付,准备站到一边去。
郑焯却不肯放过,继续道:“你能得陇西王这般信任,可是施了什么法子,莫非你也起攀龙附凤之心了。”
“小女唯一的本事便是行医,至于攀龙附凤,小女不明白王夫人到底何意?”姜灼不卑不亢地回道。
“你倒是有底气,”郑焯冷笑了一声,指指偠美人的屋子:“你还指望里头那位,能给你带来荣华富贵?”
姜灼看看郑焯,心下对这女人只有无语,想着此时与她讨论什么攀龙附凤有些可笑,姜灼不愿再理,准备回谭嬷嬷屋中躲清静。
正在此时,谭嬷嬷提着药回来,姜灼忙迎上前去,对一脸惊异的谭嬷嬷使了个眼色,随后两人便进了灶房,替偠美人熬药。
等她们再出来时,院子里包括郑焯在内,所有人都不见了。
谭嬷嬷已然从姜灼口中知道原委,同姜灼互相看了看,一起进到了屋里。
而内室之中,已然只剩下偠美人,此时的她躺在床上,眼睛直勾勾望着帐顶,竟一动不动
走到近前,两人皆发现,偠美人脸上苍白如纸,已然失尽了血色,猜也猜得出来,定是仙云长公主对她说了难听之语,才叫她气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夫人,先将药用了,那些不高兴的事,切莫放在心里。”谭嬷嬷捧着药碗,上前细声安慰道。
等了好一会,正当谭嬷嬷怀疑偠美人是不是被什么魇住时,偠美人忽然笑了起来,像是遇到了什么有趣之事,到后来,笑得连身子也跟着抖起来。
谭嬷嬷有些慌了,将药碗递给姜灼,立时坐到偠美人床边,俯下身道:“这是怎么着,可不是被那老太太给气坏了,您素知她是个尖酸刻薄的,最瞧不得人好,夫人自当心里有底,何苦要置这个气,想来凡事,终有殿下替夫人做主的。”
“他帮我做主?我真傻啊,怎得一片真心,竟付了那样的人!”偠美人终于不再笑了,神色立时转为凄离,却是一滴泪也流不出来。
“不管如何,还是先用了这药,这世上哪有过不去的坎。”姜灼端着药碗,送到偠美人跟前。
偠美人呆呆地看着姜灼好久,莫名地道了一句:“姜大夫,日后我这孩儿,托你照应可好!”
姜灼未解其意,虽觉得有些不祥,却也以为只是偠美人的丧气话,便笑道:“小女遵命便是,少不得常去瞧瞧。”
偠美人正待再说什么,有人这时匆忙进来。
谭嬷嬷一时看到那人,不免讶异,问了句:“乳母怎得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