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的大中小与超小,是如此分类——主持人数大于七的是大型仪式,主持人数小于七大于一的是中型仪式,主持人数只有一的,是小型仪式,最后,仪式阵小到人无法双脚踏入,同时祷词可以缩短到只有数个词,甚至不用祷词的,是超小型仪式。
按照这个分类,普通的指定死亡律令仪式正是一个中型仪式,而它也能通过增加主持仪式人员变为大型仪式。
虽然从梳叶对那篇论文的理解看,指定死亡律令并不在可缩减的范围内,但林曾在任务里用过同样不在论文描述范围内的仪式,这说明,不过半年,林的理论已经有了突破和更新。
“他的新论文早点交上来就好了,”梳叶有些懊悔,“应该安排给他空闲,提醒他去写论文的。”
如果来的是他的话……
在本子上计算的梳叶停顿了片刻,翻到下一刻,重新写下一组算式。
便在他打算集中注意,算出接下来要用的仪式阵时,一声刺耳惨叫震得老狐人脑子一嗡,手中的笔差点松开掉下去。
他抬头望去,片刻后毛发有些稀疏的灰白狐耳与狐尾都炸开。
微光视觉能看清的昏暗中,只见邪。教徒拖上来十几个不知道从哪里抓来的平民,都是女性,有老有少,将她们丢在地上。
这些平民昏迷不醒,只有一个年纪很轻的,脱光了正面向上摆放在落叶中,一个邪。教徒举起侧面有凹槽的匕首,直接捅入了她的腹部。
那是子宫的位置。
影影绰绰的人群包围了上去,白毛长着黑色斑纹的虎人素栌站在中央。
她吟诵道:“污染这流动的纯净之血。”
惨叫的少女在剧痛中醒来,感觉腹部仿佛有一颗滚烫的心脏在跳动,鲜血自她身下蔓延开,她想要挣扎,却已经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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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栌微笑着,遥指插。进她子宫的匕首,然后双手张开向上举起。
周围的邪。教徒同样双手张开向上举起,那一根根举起的手臂仿佛竖立的树木组成森林。躺在落叶中,脸色迅速苍白的少女无法忍耐地迸发出一声更尖锐的叫声,下一秒,插。入她子宫的匕首竟向上拔高,拔高,高过邪。教徒们林立的手臂,飞快地分出数不清的枝桠。
那把匕首竟然是木质的。
作为树木尸体一部分的它本该死去了,此刻却枯木逢春,枝桠上长出密密的新芽,抖动着舒展。
而它的根系没有向下扎入大地中,反而自撑开后糜烂破碎的肉块,伸展向附近同样昏迷的肉。体。
新的惨叫又响起。
梳叶收回眼神,他突然变得佝偻了,但他的笔依然落在了纸上。
到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回头的路。
邪。教徒们完全不会为这惨烈的一幕动容,倒不如说,他们的神色更狂热了。在素栌的带领下,他们或高声或低声地吟诵,种出更多草木,大朵大朵鲜花吐露的馥郁清香混入弥漫开的血腥气,竟然让整个大厅的空气变得香甜起来。
迅速生长,交错的枝叶,很快遮挡住了这个洞穴的穹顶。
叶片窸窸窣窣,不知从何处而降的银色光辉照亮叶片的边缘。
一些邪。教徒在这光辉下疯狂舞动,一些邪。教徒却安静下来。
素栌高举的手合拢,银色月光落入她手中。
一枚指甲片大小,内面淡粉色,外面可见细密纹路黄白色,硬质的,泛着彩虹般光泽的,不规则的碎片,在这银色月光中浮现。
素栌瞪大了眼睛。
她激动到流泪,大喊道:“主人啊,感谢您的恩赐!”
另一边,刚和灵飞歌、山踏汇合的林心中一凛。
他又听到了海潮声。
与之前在总所大会议厅外的走廊,在那扇小门前听到的海潮声比,这次响起的声音十分微弱,十分遥远。但林可以肯定,两次回响在他耳畔的海潮声,来自同一片海洋。
那片海床上遍布珊瑚与海葵,点缀数不清贝壳与海螺的海洋。
祂在呼唤我……
不,不是。
林突然认知到一个事实。
是我渴望得到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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