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有人亲眼看见的。”他安排了人守在镜儿的揽月楼外,镜儿被带走的时候,他的人跟踪到了景王府,却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回来向他禀报。
“定国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倒是无人能及。”在太后娘娘看来,定国侯完全是丧心病狂,担心女儿嫁不出去,就非要赖在她儿子身上。今晚这么大的动静,明天一传出去,众人还不得说临家大小姐和景王有个什么?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让她儿子娶那个没人要的臭丫头了吗?别说门,连窗户都没有!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连环,你可知景王今晚可有让人去隔壁侯府掳走侯爷的女儿?”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释苦大师有些看不下去了。
解连环是王爷身边的人,今晚景王毒发,他肯定一直都在,那他也一定知道,定国侯的女儿到底有没有在景王府。
为何如此问呢?因为,他相信定国侯不是太后娘娘想的那种人。不会为了让女儿能嫁给景王,就故意设计这么一出。
被点到名,解连环显然愣住了。这火怎么突然烧到他身上来了?
“这…”解连环这啊那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干脆来了句,“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他的意思是,等临晚镜出来,大家就会知道替景王控制毒发的人是她了。而众人却理解为,等景王醒了,你们亲自去问他就知道了。
代沟什么的,果然是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景王的卧房里,临晚镜几乎是用尽最后一分精力,才堪堪把他的病情控制住。她却不知道,外面已然有人通过卦象和星象推算出了她的来历。
收了针,临晚镜面色苍白,走路都有些不稳了。她知道外面人很多,再低头看自己,穿着睡衣,胳膊,大腿,都露在外面,若是这个样子走出去,恐怕不行。
于是,某女很自然地披了一件景王的外袍,慢腾腾地去开门。
门外,所有人几乎都在等待。
听到终于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都紧紧地盯着那扇门,几乎连呼吸都要屏住了。
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第一个冲上去的,竟然是临老爹。
“镜儿,你没事吧?”临老爹自然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家女儿。
只是看她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是有高人在替景王祛毒吗?为何开门的是他家宝贝女儿?
“我没事。”临晚镜摇了摇头,临老爹他们在外面的争吵被她听得一清二楚,也自然知道他的来意。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她便没有做多解释,然后看向解连环:“毒暂时控制住了,但是,毒素已经蔓延至心脉,这些天,必须每天针灸祛毒。”
见出来的人被临鼎天叫做“镜儿”,太后娘娘愣住,不知过了多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指着临晚镜朝临鼎天问道:“这是你女儿?”
“怎么,这下证据确凿了,太后娘娘还想说微臣在乱认女儿不成?”临老爹高冷地斜睨着太后娘娘,他与这老妖婆一向不对付,这下子看她要怎么狡辩!
自己儿子没生好,还敢说他的宝贝女儿!
在临老爹眼里,自己女儿再不好都是好的,而别人的儿子,再好也是差的。更何况,在他看来,景王在青年才俊中根本排不上号。
“不是高人在里面给景儿祛毒吗?怎么会是临家小姐在里面?”太后娘娘被弄糊涂了。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三年前那个胖丫头,怎么出落成如今的模样了?
虽然离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还差得远,但也算得上是清秀佳人了。还有,她是怎么瘦下来的?摔坏脑袋还能减肥吗?
还有,传说中的高人呢?来自神医谷的高人哪里去了,难道还在里面吗?
“其实…”解连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哪里有所谓的高人?若非要说高人的话,也就是眼前这位姑奶奶了。
“莫非,临家大小姐,就是在里面为景王祛毒的人?”正在这时,释苦大师的目光落在临晚镜身上,若有所思地问。
“是。”这下,有人问了,解连环也说得畅快了,他又看向临鼎天,“其实,去定国侯府找令千金,都是在下的主意,与王爷无关。王爷毒发,危在旦夕,在下也是迫不得已,还望侯爷海涵。”
“哼,没有景王的命令,你能调动他身边的一级暗卫?你当本侯是好糊弄的吗?”临老爹这会儿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得理不饶人什么的,他一向用得顺手。
我这是有多委屈啊?解连环叹息,他反正是百口莫辩了。
“行了,既然是解连环找镜儿丫头为皇弟祛毒,那就算不得皇弟强行掳人。何况,救人如救火,定国侯你也就不必计较太多了。至于镜儿丫头,救皇弟有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跟朕说。”夙郁流觞看向临晚镜,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继而化为慈爱。
“晚镜见过皇上,太后。”临晚镜被自家老爹扶着,也没表现得多么恭敬,就连臣女两个字,她都懒得自称。
好像,皇上也没对她的无礼表现出太大的不满。虽然见她身上披着景王的外袍,有些诧异。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有些东西,如果问出来,对女儿家的名声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精明如觞帝,又怎么可能当面说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