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月原本要说出口的话硬生生被堵了回去,看着陆行舟的眼神中带上了几分悲痛。
可是在深思熟虑过一番后,她还是开口,“可是,他要是想对我动手,完全没有搭上自己的必要啊……”
沈时月不知道自己这是在为江云庭开脱还是在为自己这些年错付的感情找一个借口。
可是刚才陆行舟的那句话就已经说明了一件事,江云庭连真实姓名都没有告诉她,凭借一个假名字在她身边待了五年。
而就在不久前,她曾当着陆行舟的面开口,说她喜欢江云庭。
多可笑。
她说着喜欢的人,是造成她现在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
沈时月还是不信命,又翻了翻手中那厚厚一叠的文件。
很可惜的是,她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
陆行舟调查到的信息只明确出了一点,那就是主导这件事发生的是慕家人。
而江云庭……哦不对,现在应该喊他慕云庭了。
慕云庭就是慕家的人,慕家做什么事完全没有告诉他吗?
“你说什么?”
慕云庭的病房内,被包扎得像是个木乃伊的慕云庭听到电话对面人传达来的消息眼睛睁到最大,瞳孔缩小,捏着手机的指尖用了很大的力气,恨不得直接将手机给捏烂。
“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我没有听清。”
他一字一句地开口,指尖已经用力到发白。
慕云庭鲜少如此愤怒,但是这时已经由不得他了。
电话对面的人是他的亲弟弟,听见自家哥哥这样冰冷的话语,慕云深就是再怎么粗神经也猜到了慕云庭肯定是生气了。
可是他也不敢挂对方的电话,只能小心翼翼地将刚才说过的话重新说一遍。
“我刚才路过爸的书房,听见他说,你要是再不回来,你喜欢的女生就活不成了。”
慕云深说完后立马把手机拿远了一些,生怕慕云庭就此爆发。
但是并没有,慕云庭很安静,他被绷带缠得只剩眼睛和一张嘴的脸上看不出来任何表情,不过光是从语气来判断也可以猜到,他现在很生气。
“我要是不回去,他是不是准备把我这个儿子也废了?”
这话慕云深不想接,但是想了想还是开口,“哥,你就快回来吧,爸最近越来越不正常了……”
他的声音很小,说完还左顾右盼了一番,生怕周围有人正在盯着自己。
这并非慕云深多疑,而是慕诚真的干过这种事情。
“如果他有偷听你说话,记得给我转告他,他要是敢再对小月动手,死期也快了。”
丢下这句话慕云庭就准备将电话挂断,可是对面原本青涩的声音突然变得苍老许多,“云庭,你准备在外面浪多久?好好的大少爷不当,偏喜欢当保镖是吧?”
慕云庭的动作一滞,没有回答慕诚的话,只警告道,“我自己的伤不会追究你,但是小月要是有三长两短,你就收拾收拾下去陪爷爷吧。”
随即,电话挂断。
慕云深看着仅剩一点没有吊完的葡萄糖,一口气将输管流速开到了最大,手臂处传来的痛感被他忽略,看着慢慢见底的葡萄糖溶液,慕云深一把将针从手背抽出,马不停蹄地朝沈时月的病房跑去。
虽说是跑,但是他的脚同样受伤不轻,此时被绷带牢牢包裹,原本很正常的行走动作却是被他走出一股幽默感。
即便是这样,他也依旧不敢停歇半秒,径直往沈时月的房间走去。
可是他不过刚在门口站立,伸手准备推门而入时,一道轻柔的声音就从细微的门缝中传出。
这声音他无比熟悉,正是沈时月的声音。
“我还是觉得,云庭不会这样对我,或许做这件事的不是他,而是慕家的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