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见谢指挥使轻轻抚着殿下的后背,正伺候着给殿下后背放了个软垫。
殿下还抬头看了谢指挥使一眼,笑了一下,两人间氛围旖旎,和她去江南前截然不同。
殿下脸上也带着情事后的潮红和慵懒,梧桐心中暗道,自己来得真不是时候。
但若非此事紧急,梧桐是绝不会来的。
这种情况下,梧桐决定长话短说:
“殿下,朱指挥同知传消息来,厂公动手了。”
然后梧桐取出一个药包,呈了上去,说道:
“已让廖神医验过了,是混了藏红花的药粉。”
谢玄接过,细辨了一阵,闻了一下,对苏凤仪说:
“是混了藏红花,分量不多,一次不会起效,日积月累,吃个月余,才会有效果。”
苏凤仪问梧桐:
“厂公是个谨慎之人,皇上若日日去看惠妃,他不敢动手,可是皇上最近冷落了惠妃,让厂公忍不住想动手了?”
梧桐道:
“正是,平凉王最近献了十几个色艺俱佳的外邦美人给皇上,南诏,扶桑,高丽皆有。
皇上日夜沉迷与外邦美人玩乐,常夜御数女,已经有七八日未去看惠妃了。”
平凉王是最会投皇上所好之人,以前皇上好猛兽,他就日日琢磨着献祥瑞,豹房半数猛兽都是平凉王所献。
如今皇上改了兴趣,流连后宫,平凉王马上就换了策略,开始献美人。
而皇上呢,一开始对惠妃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爱到心尖的,日日夜夜留在枕霞阁,陪着惠妃。
早起给惠妃画眉毛,午间陪惠妃用午膳,太医每日给惠妃请平安脉,他也亲自在一旁询问,连安胎药都要亲自喂给惠妃喝。
到了晚间,惠妃有孕不便侍寝,他也不走,就留在枕霞阁,两人亲亲热热地盖着被子纯聊天,憧憬着孩子出生后的一切。
结果过了几日,这股因长久的执念得偿所愿而来的热忱,慢慢褪去,新鲜劲过去了,皇上就来的没这么勤了。
先是晚上不来了,开始召旁的妃嫔侍寝,再后来,用膳也不一起了,就每日太医问诊的时候来看看。
等到平凉王开始一群一群地往宫里献美人,平凉王献的美人会的花样尤多,皇上尝了甜头,沉溺其中,如今更是把惠妃忘了个一干二净。
毕竟是皇上挂念在心里的皇嗣,乔贵要动手,也不敢明目张胆,不敢像当初对付宣美人那般,断食断水了事,所以想了这么个隐蔽的法子。
乔贵为什么要对皇嗣动手,最近苏凤仪也想清楚了他的动机。
归根到底,都是权力二字。
乔贵的权力来源是皇上,一朝天子一朝臣,乔贵定然不能忍受,又有一个权力中心成长起来,有人效仿他,威胁到他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