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之时,她踩着杌子从屋后的窗翻出,罔顾身后吵嚷之声,朝着院子另处的小门而去。
枯枝抖落的残雪纷纷,青石路上依稀有着三三两两的脚印,露出斑斑苔痕,沈晏如提着衣裙,顺着这条小径奔去。
她记得,这是往谢母殷清思所住的院子之路。
那时谢珣曾把她带入谢府,二人一道拜见过殷清思。从谢珣口中得知,近年来殷清思与谢父多有不和,故殷清思时常住在单独的院子,并未与谢父同住。
如今府上愿意帮她的,除了谢让,恐怕便是这位当家主母殷清思了。
她只能赌一把,殷清思此时正处院内。
雪泥翻飞,冷风扑面,脚下踩着的窸窣声响阵阵。
沈晏如呵着白雾,拼了命地往前处跑,却听身后追来的侍卫脚步越来越清晰,离她越来越近。
直至眼见院子的轮廓渐渐清晰,沈晏如加紧了步伐。
却是还未踏入时,她只觉眼前一花,飞扬的雪尘撇开雾色,数道影子落在跟前,堵住了她的去路。
女使悠哉哉步来,抬手抖落身上的雪粒子:“沈娘子,老爷有请。”
沈晏如仰起头,对那高高的院墙内喊道:“我有要事找夫人。”
女使笑眯了眼:“主母还在午憩,不容他人打扰。”
这架势,分明是不把她带去谢父处便不罢休。
沈晏如稳声道:“今日,我一定要面见夫人。事关珣郎,大公子亦是知晓,你们若再阻拦,大公子和夫人追究起来,可不好交代。”
风稍起,吹红鼻尖,沈晏如杵在人影包围里未动。
看来,她搬出谢让的名义很是有效,眼前一众闻言面面相觑,皆拿不定主意。
只是沈晏如始终不明,谢父为何要这般针对她一个孤女,哪怕是因为当年大火之事排斥她、拿她撒气,也不至于做到今此这般地步。
对于她这样一个并无威胁的女子,谢父所为实在有些过了。
众人僵于雪中,气氛降到了冰点,侍卫们既没有放过沈晏如的意思,也没动手。
而沈晏如眼尖地瞧见,女使悄声吩咐了其中一个侍卫离去,应是派他去通传了谢父。
若是谢父来此强行带她走,依着谢父对她的偏见,她这样的说辞很难脱困。
身后倏地传来脚步声,沈晏如略松了口气,想来她赌到了殷清思出现。
却是在她如获大赦时,她晃眼见着谢父神色俨然,正步步朝她走来。
来人根本不是殷清思,而是谢父!
周围顿时剑拔弩张起来,沈晏如呼吸滞住。
眼见自己只能束手就擒,她咬着牙,心底满是不甘。
她若是被谢父带走,她想要做的事,想要知悉的真相,就再也没机会接触。
正当她暗自铆足劲,欲奋不顾身撞开侍卫,冲进前处的院子时,一个含着怒意的声音就此响起。
“夫君是想把晏如带去何处?是打算把她暗中勒死,还是封在棺里,和阿珣一道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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