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分明近在眼前,可自己却感觉彼此仿佛隔了千山万水的距离,不论用尽怎样的方式,永远都是感觉自己靠不近,触不到。
他们之间就好像隔了几个世纪的遥远距离……
宋言扶着车身一边用力呼吸一边却又是止不住的咳嗽,轻颤的身体终于好了点时,她眼皮下方忽然多出一瓶水,身旁是他禁不住放柔的声音,“喝点水。”
宋言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水,而是转身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巴掌声里有她嘶声的控诉,“你总是这样!”
头重重偏到一边,唐慕年眼瞳骤然收缩,脸上是刺骨的疼。
“唐慕年,你非得要让人对你彻底恨之入骨才肯甘心吗?”身体颤抖着,她咬着牙,泛红的双眼怒瞪他,“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凭什么还一次次的出现在我面前?你是不是就这么见不得我过得好一点?一定非要伤人你才能感到痛快吗?”
一次又一次,她次次不让自己再接触他,次次都想刻意避开他,然而他却总是见不得她舒坦,想方设法的,要把她打回原型,把她打入无底深洞里。
刚才他掐着她脖子的那一刻,她是真有感觉自己好像下一秒就要死掉了……
多么切肤的恐惧?
那种频临绝望,闻到死亡的气息感,都让她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不错。”脸上疼痛的余韵未散,唐慕年倏然轻笑,缓缓侧回头来看她,“确实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感到痛快,但是……”
他凝视着她,唇角讽刺的勾起,“让我变成这样的人,又是谁?”
宋言身体猛然一震。
“是你!”他靠近到她跟前,浑身像是散发着寒戾的气息,“我现在这样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不然,以为他怎么好好的就不知不觉变成了一个疯子?
但凡只要一碰上她,他的理智就好似消失了,这些日子以来,她真是让他不止一次的感觉到自己像是白痴一样被她玩弄得团团转。
宋言简直难以理解地看他,她甚至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但是,很快唐慕年就让她明白了。
他盯着她,嘲笑着说,“你儿子是傅寒深的,宋言,你真是好本事,没想到,原来那么多年前,你就跟傅寒深好上了。”
“……”
“你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他猛然板住她的双肩,把她摁在车身上,唇角勾起的嘲弄犹如他眼神一样的尖锐,“这么多年不仅仅把你儿子保护得好,连你在外面的男人,都能守护得这么小心翼翼,如果不是跟我离婚了,你是不是打算这辈子都要隐瞒下去了?”
难怪他就想,早在很早之前,为何傅寒深每次见到他就有种刻意说出一些让他感到莫名的话,原来,他们就是一起联手,把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这么多年来原来只有他一个人像个白痴一样的什么都不懂……
他漫不经心的笑,俊颜缓缓凑到她面前,“那个孩子,还挺可爱的,他是跟你傅寒深的种,你说,我这个前夫,要不要好好对待他一点?”
“唐慕年!”宋言骤然怒了,双手倏然收紧,“小源还只是一个孩子。如果你还有一点起码的良知,就不要伤害他!”
“呵,良知……”唐慕年讥嘲,“你们有良知所以就一直把我当个白痴一样的玩弄?一说到那个孩子你就知道怕了?嗯?他们就让你那么想要保护,甚至不惜自己待在我身边几年?这么多年待在我身边真是委屈你了!”
他一言一句狠狠的刺入心扉里,听闻他的话,心里渗出一股冰冷。
直到现在,他居然还是这样……
骤然,宋言幽幽凉凉的笑了,眼神冷得心寒,一字一顿的,她挽唇说,“是不是很有种被欺骗的不快感?”
“……”
唐慕年眼瞳一紧,呼吸凝滞了住。
宋言反而是平静了下来,只是看着他,笑,“唐慕年,出乎你意料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你别期望这辈子,我会告诉你。”
“……”
“永远,你永远都不会懂,直到最后一刻,你还会这么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