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淡淡瞥过,克制地停留在她锁骨以上。
短短几秒,央仪小心打量。
孟鹤鸣几乎还是白日里那身打扮,衬衣西裤,只是凭空多了一件剪裁合体的西装马甲。
稍做了些变化,便比先前正式许多。
在这样的氛围下,央仪免不了正襟危坐。
目光所及是白色桌布,银色刀叉,骨瓷餐盘,亮得要反射出人影的高脚杯,还有一份似乎不该出现在这个场合的纸质合同。
但央仪知道,这才是这餐的maincourse。
见她频频偷瞥,孟鹤鸣从善如流:“先用餐,还是先看合同?”
晚餐她已经用过,毫不犹豫:“先看合同。”
“需要律师吗?”他问。
央仪尝试性得寸进尺:“或许……您可以再给我一个晚上考虑?”
孟鹤鸣微扬眉梢:“当然。”
央仪自己就有兼修过法学,看起合同来驾轻就熟。即便用刁钻的目光来审视这份合同,她也没找到太多不利于自己的地方。
恐怕最不利的也不过就是在合约存续期间,她必须全心全意扮演好孟鹤鸣女朋友的角色,不与其他异性产生过多联系,以免造成不必要麻烦。
央仪完全可以理解。
于公,有钱人的绯闻影响股价。
于私,有钱人的面子真的比金子还金。
比起这么一点小小的不方便,这份合同赋予了她意想不到的权力。除了数额巨大的支票,她甚至可以以女朋友名义借用孟鹤鸣的人脉,做任何他不反对(且法律允许)的事。
天上砸馅饼她见过,下馅饼雨还是第一次。
鬼知道过了今晚,雨还会不会继续下?
央仪头一次体会到夜长梦多是什么意思。她抬起脸,犹豫地眨眨眼:“孟先生。笔呢?”
孟鹤鸣毫不意外:“不考虑了?”
“不用。”央仪轻快地说。
侍者很合时宜地送来黑色钢笔。
在笔划即将完成的前一秒,央仪忽得顿住。
“孟先生。”
孟鹤鸣再次纠正:“孟鹤鸣。”
央仪仍然不习惯这么叫他,于是讨巧地避开称谓,问道:“合同上好像没说,我是否需要履行女朋友所有的义务。”
她问得很委婉,尽量避开了直白地用“需不需要上床”这样的句式。
孟鹤鸣深看她数秒,坦言:“只发生在你愿意的情况下。”
“能写进合同吗?”她再次大胆起来。
“你觉得?”孟鹤鸣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