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丽娘就把师兄们家里都差人往西堡村走动过的事情告诉石筠:“怎么能不有所回报呢?”
石筠却摇头道:“他们前去是人情往来,并非施恩,不必急于回报。”
又问:“你这法子能用来做什么?”
姜丽娘说:“修路也可,筑墙盖房也可,营建上的事情,都能用到!”
“那就不要跟韩氏合作了。”
石筠说:“西园那边一直空置着,少有人去,我找几个人供你差遣,你先搞出来叫我看看,若是诚然得用……”
姜丽娘:“再联系韩师嫂?”
石筠笑得无奈:“你怎么只记得一个韩师嫂?”
姜丽娘理所应当的说:“因为韩师嫂对我们好呀,吃的穿的玩的,无微不至,我不记得她,该记得谁?”
石筠笑着摇摇头,又正色提点她:“马上就是高祖皇帝的冥诞了,如若你搞出来的东西诚然得用,我便走动关系,递到太常府上去,叫他们联合少府修缮高庙,如是一来,你还怕此物没有用武之地吗?”
“你大抵也知道,你哥哥并不是读书的料,但是对于料理庶务,倒真是一把好手,你若是舍得,便将这功劳归到他身上,叫在少府谋个官职,岂不是好过他继续在书本上虚耗年华?如此一来,既给了你哥哥一个出身,也擢升了你家门楣,岂不是一举两得!”
姜丽娘听得豁然开朗,心向神往:“还能这样吗?”
石筠道:“怎么不能呢?”
姜丽娘精神振奋,干劲满满:“您点人给我,我马上就去办!”
石筠应了一声,又意味深长道:“给你哥哥一个少府官员的出身,还另有一重好处,若你以后再有了什么奇思妙想,外边也能有个人替你走动不是?”
姜丽娘装傻:“我可不是白用老师家的园子,等赚了钱,我按月付租金的,我是您的弟子,您得给我算便宜一点呀~”
石筠从鼻子里边哼了两声,算是回答。
……
姜丽娘的水泥还没搞出来,就到了先前跟韩夫人相约过府一叙的日子。
这天她跟元娘都起了个大早,妆扮妥当之后还特意去找何夫人相看一二:“您给瞧瞧,有没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
何夫人没说“都是自家人不必太过拘束”,而是将两个小娘子从头到脚都细细的看了一遍,真要检验她们有没有不得当之处。
元娘也好,丽娘也好,将来都免不得要有应酬往来之事,既然无法避免,那就要在最开始的时候给她们划清界限,讲明规矩,否则不是爱护,而是宠害。
只是以何夫人的眼光看过之后,都没有挑出毛病,心中的欣慰之情便占据了上风:“很不错。”
又亲自从妆奁中取了两对耳坠,给姐妹俩戴上:“虽是国孝期间,但也别但清简了。”
姐妹俩与师母相熟了,也不同她客气,一同向何夫人施礼谢过,这才结伴往前院去寻哥哥姜宁,出发往孙家去。
马车是石筠府上的,今天前去拜会的却只有姜家兄妹三人,路上姜宁便道:“我得找个时间学学骑马了,一直跟你们俩一起坐马车,总不是回事……”
又说:“你们俩最好也学,能不能用得到且再说,多学点东西,总是没坏处的。”
姜丽娘是会骑马的,前世还曾经报过班,只是前世俱乐部里的马匹都是提前驯好了的,跟这一世的马匹只怕不太一样。
此时听哥哥说了,她很赞同:“哥哥说的是,会总比不会好,要学咱们就一起学!”
略微顿了顿,又说:“只是先不要在老师跟师母面前提起,再过几天,我们手头宽裕了,能出得起马术师傅的束脩之后,再去提也不迟。”
姜宁与元娘一起点头:“正该如此。”
说话间的功夫,马车已经到了孙家府上。
孙三桥能够娶到辽东刺史之女为妻,出身自然颇有不凡之处,孙家乃是本朝的经学大家,孙三桥的父亲官居伏波将军,长兄便是本朝的鸿胪寺少卿,上边原是还有个哥哥的,只是幼年便夭折了。
今日乃是休沐,孙家人都在府上,姜家兄妹三人先往正房去拜见孙三桥的父母,彼时孙三桥夫妻二人早已等候在此,介绍着叫尊长认识。
孙夫人很是慈和,叫孙三桥领着姜宁往前院去见孙家众子侄,自己则留了姜家两个小娘子说话,最后感慨着说:“石公的眼光不减当年呐。”
她上了年纪,说话一多,便显得疲惫。
元娘与姜丽娘见状,便起身告退。
孙夫人和蔼的笑了笑:“好姑娘,多齐整啊,跟你们师嫂去吃果子吧,别拘束,就当是自己家。”
姐妹俩应了声,又行一礼,这才跟韩夫人往他们夫妻俩居住的院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