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宝贝似的养着她,极少让她接触外面的风浪,当年父亲只告诉她,替了觅了一门好亲可护她平安,不曾告知细节,后来父亲替她退婚不成,心里愧疚,更不愿提及结亲真相。
她入侯府后,被杨家人讥讽,是父亲用半副家产攀了他们侯府的高枝,他知父亲护她艰难,便信了他们的话。
直到重生再见,她同父亲说起自己要找杨家拿放妻书的打算,父亲才告知这一切。
“然而,我嫁进来后,便被圈禁在侯府最偏僻的小院,流水似的嫁妆带进来,却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生活,侯府除了三哥三嫂无人将我当成家人,人人都可欺我,今日这样的陷害便是证明。”
谢酒扬眸凝视着杨家族长,“侯府骗婚逼嫁在先,失言磋磨在后,我不愿再留在侯府,自请离开,还望族长莫要阻拦。”
杨家族长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若谢酒所言属实,这确实是永宁侯府有愧,他怎好当着众人的面说个不。
“老侯爷已经过世,你自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霓凰冷哼,转而看向蔡氏,“老夫人,本郡主最是见不得人颠倒黑白,你若受人胁迫,可说出来,大家都会帮你。”
她不能让谢酒如意,谢酒一旦拿到了放妻书就是自由身,说不定真的会被逍王纳进王府,这样的狐媚子入了府,定是她这个未来正妃最大的阻碍。
但也不会当众戳穿谢酒与顾逍的事,丢脸是一方面,她怕事情闹到明面上,反而成全了他们。
所以她见蔡氏怔愣着不接她的话,快速找了个盟友,她朝三皇子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三皇子不知霓凰为何要阻拦谢酒脱离永宁侯府,但与他的想法倒是一致,这谢酒生得国色天香,等风头过去,寻个由头让永宁侯府将人送到他府上,也比荒在这后院强。
若真叫她得了自由,他再想悄无声息收进后院就麻烦多了。
故而他开口道,“本王瞧着老夫人神志有些恍惚,想必她说的话也做不得数。
老侯爷已经去世,当年细节无人知晓真假,若真是侯爷逼迫谢酒,为何当初不见谢家报官?既无报官,想必谢家是愿意的,毕竟谢家只是商贾之家,谁不想寻门好亲呢。”
霓凰和三皇子的互动被谢酒尽收眼底,她眼里冷芒尽显,原来他们两个现在就勾搭上了。
那前世霓凰所谓的对顾逍情深一片,也不过是她作恶的借口罢了。
她冷笑出声,“现在告也不迟,我正也好奇,我谢家与永宁侯府从无交集,为何老侯爷会找上我父亲,逼着我嫁入侯府做个寡妇,圈在这侯府后院。
事情虽过去一些年头,但许多事做过就有痕迹,要查总是能查到些的,就不知有些事经不经得起查。”
三皇子蹙了眉,他不喜被女人顶撞,看来以后得好生调教一番。
但现下在人前,他温和笑道,“四夫人,本王可是一片好心,老侯爷和杨四都已不在人世,你踩着他们的身后名,便是得了自由,也无好的去处,大抵不过是落得一个剃发做姑子的下场。
与其在庙里青灯古佛,何不在侯府安度后半生呢?”
“有你什么事?”顾逍冷睨着三皇子,“眼瞎了还是耳聋了,今日发生种种,哪里能看得出侯府会让她安度余生?
况且,谁说和离的女子只能剃发为尼?是你新制定的大夏朝律法?”
“两根搅屎棍。”楼祁的声音紧随其后。
一根是霓凰,另一根自然就是三皇子了。
恭王眉心跳了跳,他这些年保命的秘诀便是不参与皇家事,可如今怕是很难置身事外了。
前面那几句话让三皇子怒的话,后面这句就是惊了,父皇还活得好好的,律法何时轮得到他来制定,他忙反驳,“大哥胡说什么。”
只是他的声音被另一道中气十足,霸道粗狂的声音盖住,“是谁要逼我徒孙做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