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外,古道边,归时莫徘徊。
名为夫子实则囚徒的非先生停下脚步,缓缓扬头,神色复杂地仰望着声音的来源,醉着被人驾出去的臣子们艰难地抬头,打了个酒嗝,笑着再度将头垂下。
秦有忠魂,所求盛世,定能如您所愿。
年迈的老人踏出咸阳宫的那一刻回顾,满是茧子的干硬手掌用力攥紧了空荡的酒樽与虎符,浑浊的眸子透出一丝火焰烧灼着,犹如将灵魂一并燃烧般炽热。
“臣等,可再饮一樽无?”
古往今来于黄泉之畔等了不知几度春秋的军士英魂齐齐举樽,敬那终将一统六合的王。
令事小姐深吸一口气,抚平胸腔内激烈跃动不止的心脏,低头淡淡道:“您醉了。”
“醉了吗?不,唯有这次寡人没醉。”
她笑了,迈下石阶。
“今后也不会再醉了。”
……
……
错落有致的古朴音律,伴随着枝叶浮动奏起的沙沙声响,回响在嬴政的耳畔。
“这是——”
类似秦风旋律的奇特歌声。
寻着飘零的歌声寻去,她走下台阶,远远地望见树下的两个身影,忍不住勾了勾唇。
满是痛苦与狰狞表情的燕策一边模仿先前女孩轻哼的声调哄她安睡,一边握住女孩挺翘的屁股,竭力向上托,手臂揽过女孩腿弯,背着熟睡的扶苏往寝宫方向走去。
原本是他睡着,结果等燕策醒过来时,扶苏早就靠在他肩膀比他睡得还熟,总不能再睡一觉等女孩醒过来吧,这一整天什么都没干,净是在睡觉中度过了。
把这么大的女孩一个人扔在树下睡觉也不是男生能做得出来的。
“唉……”燕策叹了口气。
女孩脸蛋轻轻靠在燕策肩头并蹭了两下,素白的双臂下意识地搂住少年的脖颈,樱唇张开一道浅浅缝隙,吐出的热气拍在耳垂处,这份别致的感官刺激已经没有力气去体会了。
酸痛的手臂往残疾的路上渐行渐远,他离报废只差一个咸阳宫的距离,走到寝宫基本就要累成残疾了。
嬴政无奈笑道:“这孩子唱得倒是有点意思,可这秦风的调跑得也太严重了。”
令事小姐恭敬立在嬴政身后半步,双眸微微眯起,有意无意地温声道:“的确如此,可燕公子策似乎对扶苏公子很好呢,而且年纪相仿,恰好可作为公子的玩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