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诗曼坐在正堂一张高案之后。
桌上摆着名录和账册,每当有人领取了岁俸,王芷茵就负责在上面勾画一笔。
李乙全家一起来的,老母和婆娘两个进门前还喜气洋洋的。
一跨过门槛,连忙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小人李乙,给夫人请安。”
“给夫人请安。”
坐在案后的是当朝公主!
她身上好像蒙着一层神秘而尊贵的光环,让人不敢直视,高不可攀。
“李乙,你跟了夫君好些年了吧。”
嬴诗曼轻瞥了一眼账册:“去领一百斤粟米,两罐灯油,肉脯二十斤,铜钱一贯半,麻两匹,帛三尺。”
下人们飞快地行动起来,按照她的吩咐清点物资。
李乙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今年怎么如此丰厚!
“愣着干什么?”
“我夫人有的是钱!”
陈庆站在门口与老伙计们叙旧,听见里面没动静,回头喊道。
嬴诗曼瞪了他一眼,陈庆才笑着转过身,继续与别人闲话家常。
“谢谢夫人。”
李乙这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带领家人去把岁俸领了。
粟米、灯油、铜钱这些东西虽然加起来价值不菲,但都比不过那三尺轻薄的绸帛。
李乙的老母眼睛都花了,仍然舍不得挪不开眼。
他的婆娘更是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生怕一不小心就摔坏了似的。
一家人从屋里出来,立刻迎来无数羡慕的眼神。
走出没多久,就围上一大群人,像是看稀世珍宝一样,盯着三尺绸帛瞧个不停。
“别伸手!”
“摸上灰了!”
“这是宫里出来的宝贝,快拿开你的脏手!”
“不让看了!”
李乙肩膀上扛着粮袋子,手上提着油壶,左支右绌好不容易才带着家人挤了出去。
“瞧你们没出息的样子。”
“不就是一块绸帛嘛!”
“宫里出来的又怎样。”
陈庆不满地摇了摇头。
嬴诗曼的嫁妆足足装了三间库房。
这还不算一些日常器具,以及田地产业之类的。
陈庆在大秦朝奋斗了三年,积累的钱财加起来竟然抵不过结一次婚!
嫌我惫懒?
软饭都吃不完,我为什么还要努力呢?
“东家,您说得是。”
代郡跟来的老伙计陪着笑,艳羡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