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船夫在此时有许多好生意可做。
他们轻易挤进了湖心处。
两艘画舫周围浮满花枝,斗舞正到了高潮,琴声与笛声一变一追。
花舫上的女子着薄红春衫,身姿丰盈尽显,她的舞步随乐声变得更加紧密,手腕上提时,宽大的袖口往下堆叠,露出一截莲藕似的白臂,叫人看得心头直痒。周围一阵叫好。
画舫上的女子也不输其后,窄袖黛裙,腰肢纤细上挂了一串银铃。
她的身姿更为柔软,扭动起来如一条灵蛇般自如,一抹白在腰间若隐若现,随着乐声到达最动情的部分,她足尖点额,腰间银铃清脆作响。
从船上到岸边都爆出了响亮的喝彩声,花枝从四处抛向黛裙女子,黛裙女子向四周行了礼后撑开纸伞。
在旁边舟楫中的小厮介绍道:“这位是我们揽月楼的琴衣姑娘,年十六,善琴善舞。”
更多的花枝朝她抛去,落在伞面,船板,如花雨一般,久久未停。
揽月楼的王妈妈颇为得意,这次总算出了被压过去两次的恶气。她看向与之对比下显得冷清的花舫,对着相邻的舟楫里面嘲讽。
“今年就这样同我们比?我看你们醉春楼还是别做了,早点带着姑娘们当姑子去吧。”
醉春楼的柳妈妈气定神闲,“谁跟你说比的是外面那个?我们楼里真正的姑娘可还没上场。”
“哟哟哟,一个不行就换一个,也亏你想得出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出个谁能同琴衣比。”
王妈妈挑衅完未听到回复,心中没底气起来,又望向那艘花舫。
舟楫上醉春楼的小厮正开口要引出花舫里的人时,旁边忽然一道尖叫将他的声音盖了过去。
“杀人了!”
“我家公子落水了!”
“救命!”
“有刺客!”
“啊啊啊啊啊!!!”
不知从哪只舟中最先发出的尖叫,随后是落水声。
水面上逐渐漾开的红使周围惊成一片,个个都如惊弓之鸟般要振翅而去。
方才还争先往里挤的舟船此刻后悔不迭,被外面划不动的船夫堵了个严实。
有轻舟相撞,双双翻倒,湖面上咕嘟冒泡的人多了好些个。
有船停下救人,有船又急着走,堵在一处,叫骂哀嚎不断,整个湖面乱成了一团麻线。
陆迢对着赵望和船夫说道:“去把掉水里的人捞起来,堵住的地方赶开。”
“是,大人。”
陆迩坐在舟上被晃了一下,望着踩上隔壁舟楫的陆迢,云里雾里,“不是有刺客吗?大哥不先把我送回去?”
赵望道:“大爷去抓刺客了,您不会出事的。”
陆迢穿过那舟楫悄然上了花舫。
里面的人正在说话。
“求你了姐姐,我知道你有匕首,我从没揭穿过你。你也帮我一次好不好,若是走不了我宁愿一死!”女子泣道。
“若是生不如死呢?你也愿意么?”秦霁看着女子发红的眼眶,继续道:“眼下虽是一团乱,但岸上有很多人看着,她们的舟楫未必会走远。”
她不是蓄意恐吓,而是这些天见到了这些人的可怕之处。
他们甚至不能称之为人。
因而忍不住提醒眼前比自己小上一岁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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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意。”女孩嗫嚅着抓住秦霁的手,给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