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同闭着眼睛老神在在,站在人堆里一言不发。
任由言官政敌上窜下跳。
大理寺卿张守仁将事发经过叙述了一遍。
果然有出入。
他重点强调扈景行与巡城司中郎将合力查获娈童案,将密碟司众人说成是为了抢功劳而半路拦截。
扈景行不肯让出功劳,金牌白役许默言出手将其斩杀。
而后。
千户梁立东掩护密碟司众人撤退,重伤中郎将,还将扈公子的两名随从用枪意绞成了齑粉。
“金牌许默言藐视王法,视人命如草芥,千户梁立东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性质恶劣,其心恶毒,请陛下定夺。”
“请陛下重罚!”
张守仁说完之后,半数官员出班跪地,齐声高呼。
女皇从金黄色的龙椅上站了起来,额前的冕旒一荡一荡。
她踱步向前,站定。
眼光扫射一周,把视线停在了一言不发的卢同身上。
“卢爱卿,说说吧!”
声音在大殿震荡,敲在每一位大臣的心尖上。
卢同猛的睁开眼睛,抱着芴板出班站定,发出阴柔绵绵音:“回陛下,臣得到的消息是扈公子将娈童拖入园中,欲当面凌辱,言语中对许默言多有挑衅。”
京兆府府尹扈琮冷哼一声,道:“即便如此,也应该由衙门处置。”
他利用职务便利,巧妙的转移了矛盾的重点,不管什么原因,许默言斩杀上官家眷,是不争的事实。
儿子犯了错,也轮不到一个小金牌白役来惩罚。
满朝文武近半数逼宫,他不相信卢同会为了一个白役与满朝文武为敌。
况且。
同僚苦卢同久亦,逮着机会,痛打落水狗。
卢同回应:“既如此,老臣无话可说,谨遵懿旨便是。”
“嗯!”,女皇沉吟了片刻,道:“梁立东处置不当,罚俸三个月,以观后效。”
扈琮脸色一变,处罚不痛不痒。
女皇接着道:“金牌白役许默言斩杀上官家眷,罪不可恕,着大理寺收监,秋闱后问斩,退朝!”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
……
密碟司。
烟雨台。
一身疲惫的卢同半躺在软塌上,红泥火炉烧的正旺,火炉上的水壶尖啸着喷出热气。
梁立东站在凭栏处伤春悲秋,潇湘子面壁结束,第一时间来给义父请安。
她把水壶取下来,学着义父的样子,泡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