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床头灯散发着不刺痛的热度,映亮季薄雨枕在枕头上的侧脸。
季薄雨一向很有能量,也很特别。
她的思路和其她人都不一样。
季薄雨:“可你最后没有做,不愧对自己的心就可以了,假如她怀疑你看了,那就好好解释。”
林知微偏了偏头,把视线转向她这边:“什么叫不愧对自己的心。”
季薄雨:“就是自己的心。”
她似乎很疑惑为什么别人会问这样的问题,耐心地解释说:“你没有做,你的心也知道你真的没有做,这就可以了。别人不太重要的,假如她对你很重要,你也解释了原因,而她无法接受,那分开不就好了吗?”
“妈妈和我说,两个人在一起需要磨合,不过真的磨到双方都鲜血淋漓的,那也没有必要。毕竟在和别人建立关系之前,我先是我自己。我要从这种痛苦的磨合中保护自己,所以选择了离开,怎么说我都不是错了,而只是做了选择。”
林知微:“那样不是……不够爱吗?”
季薄雨更困惑了:“说不够爱的人居心好不良。如果在一起苦痛地磨合才算爱她,那我问姐姐,你如果那么爱她,怎么舍得让她被一段感情磋磨成这样痛苦的样子呢?”
“这本来就无关对错,也无关爱不爱,只是如果要改变现状,就势必要做出选择。谁痛苦谁改变,两方都痛苦的感情,肯定有双方都没意识到的问题。”
林知微许久才说:“小雨,你之前说自己没谈过恋爱,这些都是干妈教的吗?”
季薄雨躺在枕头上,因为说了太多话而有些困倦,半阖着眼,说:“嗯……妈妈教了我好多。有时候妈妈也会替我很头痛,这世界上有好多要学啊,她教会了我这些,却没教会我学习。明明妈妈上学时理科成绩很好的,可惜没有遗传给我。”
林知微:“干妈教得很好。”
季薄雨:“嗯,我也这么觉得。”
林知微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才稍微打开一道口子,选择和季薄雨袒露自己难解的欲望:“小雨,你的意思是不用为想看喜欢的人手机负罪太多,可我不会只有那一次想看。”
季薄雨似乎很困了,拖着一道长长的鼻音,拉到底没气了,才吸了口气,睁开眼睛。
她还记得说话时要看着对方的双眼,所以即使有些困,也强迫自己不睡下去。
季薄雨:“很难改吗?”
林知微:“嗯,一旦喜欢上了就很难改。我会想随时随地想看到她的一切。”
季薄雨:“啊……从本质上来说,这不是个坏事,姐姐,你只是太喜欢她了。”
她真的对林知微毫无想法,以至于在她杜撰一个所谓的女朋友时什么反应也没有,还能在旁边旁观了半天,都想不到那是自己,甚至还摩拳擦掌给林知微分析来分析去地出主意。
季薄雨回答说:“当然不是鼓励姐姐偷看,只是说……如果姐姐的女朋友不喜欢你这么做,就找一个可以理解你这样做的女朋友。”
林知微没想到她的回答是这样的:“什么?”
季薄雨:“换一个可以理解你的,比如我就不会介意你翻我的手机,你也可以找一个不介意你翻她手机的女朋友,这样事情就解决了。”
林知微:“可这样治标不治本。”
林知微:“我会想知道她随时在哪,我想知道她一整天都和谁说了什么……”
林知微抛出一个又一个难题,想听她的回答。
季薄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皱起脸,是有点生气,但也只是小小的,说:“姐姐,不可以欺负另一个姐姐。”
林知微有些想笑:“我欺负谁了?”
季薄雨:“你这样就是在欺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