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书的手一顿,“你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经常饿肚子吗?”
“是啊,有时候放学回家晚了,就没饭吃。”杨惜苒自嘲的笑了笑,当时,她被季家和杨家灌输了一种要报恩的思想,她还十分想得到季家的认可,所以在杨家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不会讲出来。
以前觉得没什么,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傻的愚蠢。
“以后不会了。”蒋书沉默好一会儿,才悠悠说道。
“是啊,我现在学习专门种庄稼,我要让所有人民都吃饱饭。”杨惜苒真是一点都不想再体会那种抓耳挠腮的滋味。
杨惜苒将土豆种好,转过身,看到蒋书在发呆,“蒋同志,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当然是希望大家都都可以吃饱饭。”
蒋书目光重新聚焦,朝着杨惜苒微微一笑,“我们两人的目的是一样的。”
杨惜苒,“……”肯定不是这样。
将所有种子都种到地里,杨惜苒找到一个蒋书不在的机会,询问顾亦钦,“顾同志,蒋同志为什么要来这里?”
顾亦钦想了想,道,“蒋同志以前在这里当过兵,应该是对这里有执念吧?”
“那他为什么不当兵了?”以蒋家的能力,想让蒋书重新当兵,应该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他受伤了,不能再当兵。”顾亦钦眼里闪过可惜,他听过蒋书当兵的事情,如果没有那次受伤,他应该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军人。
杨惜苒心里涌出一股沉重来,替蒋书可惜。
她已经想起来,她在哪里见过蒋书。
杨惜苒是在上辈子见过将书。
那个时候,她已经在青阳镇没办法活下去,跟着唐爷爷去了他受教育的地方。
她不是村里的人,平日里不敢出门,每天看着唐爷爷要辛辛苦苦地出门做工,挣来的食物自己都不够吃,还要分给自己。
那个时候,杨惜苒真心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她想死。
晚上,趁着无人的时候,坐在河边,看着空无一人的河边,她真的想永远地待在里面。
有一天晚上,她看到了一个长相丑陋的男人坐在河边。
杨惜苒看到那个男人时,并没有害怕,反而有一种解脱。
当时,她在想,如果这个男人要害她的话,她就有一个理由去死。
但是没有。
他没有动,杨惜苒也没有动,两人就静静地坐在河边,整整坐了三个小时。
直到,那个男人问她,“你不怕我吗?”
“不怕。”杨惜苒当时是真一点都不怕。
“人才是最可怕的。”那个人轻嘲的笑着。
杨惜苒跟着附和,“是,人才是最可怕的,他们为什么要那么可怕……”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杨惜苒讲她遇到那些人的可怕之处,每一句话都在证明,那个男人所说的话。
那个男人一直坐着没动,像是在听,又像是没有在听。
杨惜苒只想找一个人诉说,公鸡打鸣的声音响起,杨惜苒连忙离开,她不能让村里人发现唐爷爷家里藏了一个人。
这里的蒋书,分明就是那天夜里遇到的那个人。
他的声音,一遍一遍地杨惜苒的脑海里清晰起来。
“他哪里受伤了?”杨惜苒不禁问道。
顾亦钦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这么关心蒋同志?”顾亦钦有些吃醋,自己的未婚妻一直关心别的男人,心里有些不舒服,“你应该多关心关心我。”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杨惜苒嗔了他一眼,“我真希望他可以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