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鸾躺在床上,发热的身体才一点点冷静了下来。
她睁开眼睛看着光洁的棚顶,想起刚才和陆宴行过于亲密的行为,整个人恨不得将头塞到地里去。
上学的时候,绮真曾经批评她:“你虽然有着后蓝星时代的身体,却有着前蓝星时代的作风。生活在科技告诉发展的现代,人还这么死板又迟钝,像是从原始森林被丢进宇宙里的考拉。”
考拉应鸾垂头接受她的批评,也不生气,只是呵呵一乐。
她知道绮真为什么这么说,虽然帝国婚姻法严苛,但那也只是毕业后的人才要考虑的事。对于学生来讲,在学院的这段日子可能是人生里最后放纵的机会,一旦毕业之后,如果很长时间都没有伴侣,这些人就会踏上相亲之路,相亲不顺利还要去基因库强制匹配,早早进入婚姻生活。
因此在学院里,几乎所有完成分化的人都开始了自由组合,多多尝试,快餐恋爱,用全部的时间享受这段即将逝去的美好时光。
绮真和应鸾身份特殊,平时比较繁忙,但绮真依旧抽空谈了几段自由恋爱,而且也了尝试和自由恋爱情侣走向婚姻,虽然没有一段成功的就是了。
想到这里,绮真就一阵恶寒:“让我去强制匹配,还不如让我去死。应鸾,你不会真的一次恋爱都不谈吧?”
“还是要谈的。”应鸾慢吞吞地说。
绮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那你倒是努力啊?每天就捣鼓你这个破飞船,舞会也不报名,研学也不参加,上哪谈恋爱去?再这样下去,等到你强制匹配的时候,你还拿着榔头,对面已经拿着高精尖武器了!实力差距太大,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应鸾说:“看得上,很难吧。”
听了她的话,绮真顿了一下,忍不住安慰她:“怎么就没有看得上你的啦?对自己自信一点,虽然我们都是孤儿,还是beta,但是也算是和帝国签了合约的,以后的工作稳定又有前途,不比学院里的其他贵族差。”
应鸾一笑,不说话了。
绮真把她想错了,她不是担心别人看不上他,是她看不上别人。
但是这话说出来,绮真估计又得吓一大跳,她总是认为她是一声不吭的受气包,每天和贵族同学一起上课,变得自卑又敏感,所以才不敢谈恋爱。
实际上,她真的对学院里那帮人不感兴趣。
此时此刻的应鸾躺在床上,失去了好几年的记忆,早年在学院里的经历反而变得清晰。
那她和陆宴行是怎么认识的?
按照他的说法,他们应该是自由恋爱。那个时候的自己虽然不谈恋爱,但自有一套理想对象的高标准,她差点都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碰不到理想中的人物了,陆宴行居然每一条都符合。
她掏出通讯设备,翻找出绮真的名字,发送了一条信息过去,问她最近在哪里,想要见见她。
前几天她询问过陆宴行绮真的事情,这位她上学期间最好的朋友,这几年和她的联系却非常少。她们上次见面还是她结婚的时候,绮真给她当伴娘,全程没有给陆宴行好脸色看。
婚礼之后,两个人逐渐失去了联系。陆宴行也并不清楚她这位好友的具体动向,只知道她也结婚了,然后丈夫意外死亡,她辞职之后去向成谜,现在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应鸾的手停留在对话界面,绮真的头像灰扑扑的,很久都没有上线过。
她又告诉了她她现在的地址,说她可以来找她。
发送完这些消息,应鸾倒在了床上,来回翻了几个身。可能是白天在医院里睡得太多了,现在她怎么也睡不着。
她的手臂垂在床侧,一下一下地敲在床板上,整个卧室都是她设计的,床板也采用了前蓝星时代的木板,敲起来有独特的闷响。
她听着这闷闷的声音,突然坐起身来。
这声音不对劲。
应鸾连忙跳下床,将被褥卷到一边,然后将整个床都抬了起来。
她在设计这张床的时候应该参考了一些老式的储物床榻,将其设计成中空的,通过铁条的支撑,使她能够很轻易地抬起整个床榻,看到了中空的床底。
床底的东西杂七杂八,但是并不凌乱,除了一些工具之外,还有一个厚皮的手记日记本。
她随机拿起一个本子,拍了拍上面的灰,翻开一看,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用这种“原始”的记录手法,保持这么一个“原始”的习惯,倒是符合她的作风。
她翻开日记本,上面的日期记录是七年之前,也就是她毕业的前一年。
而她恰好也丢失了七年的记忆。
应鸾连忙仔细翻阅起来。
“1月1日,晴”
“开年第一天,米莎老师把我和绮真喊到一起,我们一起吃了顿饭,就当是过节了。米莎先生做饭真好吃!我一口气吃了两碗饭,消灭了半个桌子的菜,米莎老师嫌弃我是饿死鬼投胎。
吃完饭之后,米莎老师说上级又派任务了,这次要去阿斯纳尔密林销毁联邦留下的监视器,消除他们对帝国的潜在威胁,这次由我们两个在前面探路,打探一下具体的方位,然后下次再和其他孩子一起去。
阿斯纳尔密林很危险,我很担心。但是绮真一点也不害怕,她说要搜集那些通讯器,然后把零件拆下来串成项链,回家的时候让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亲戚好好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