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燕师兄,这种话最多能吓到三岁的锦绣!
李锦绣虽然年纪不大,但浑身都是胆。
打小就是风里来雨里去,刀尖上舔血爬过来的。
挨过打,下过跪,求过饶,断过胳膊淌过血。和容成宣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两条小臭虫,除了有点人性底线,没吃过人肉,啃过人骨之外,也是盖过人皮睡过觉,把人骨当柴架着烧,人的头盖骨都能拿来当瓦罐使。
但为了不露馅,李锦绣还是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呜咽着说不要不要。
他年纪小,做出这副神情总是惹人垂怜。
燕雨真倒不怜他,反而冷笑一声:“你有点假了。”
假吗?
李锦绣猛吸鼻子,收敛着装可怜。
正好流火醒了过来寻人,燕雨真就顺势把李锦绣交给他,并再次叮嘱:“看好他!再让我看见他乱跑,仔细你的皮!”
流火“啊”了一声,非常不理解跑的是李小山,怎么要受罚的是可怜的自己。
李锦绣本来琢磨着,自己打晕了流火,这厮肯定要生气,毕竟自己属实有点不厚道,人家流火虽然话痨又事儿妈,但照顾他真是尽心尽力。
寺庙里禁荤腥,流火怕他吃不惯素斋,还给他弄了碗鸡腿卤肉饭。饭没多少,几乎全是肉。
李锦绣的良心有点痛了,摸了摸后颈,有点生疏:“那个,嗯,刚才的事……”
哪知流火却抢先一步,问他手疼不疼。
李锦绣:?
眼睛一下睁圆了,很疑惑地仰头望他。
“你这般弱不禁风的,胳膊腿细得跟竹竿似的,能把我劈晕了,不得把吃奶劲儿都使出来啊?”流火急急捧起李锦绣的左手,反复翻看两遍,确认没事后,又去捧他右手,在确定都没事之后,还不肯松手,竟感慨起来,“你人长得好看,手也这么漂亮啊。”
李锦绣眼尾跳了跳,赶紧把手抽了回去,还在衣袍上蹭了蹭,感觉大男人这样拉拉扯扯怪恶心的。
……
李锦绣从来没这样煎熬过,简直是坐立难安,食不下咽。
只要眼睛一闭,满脑子都是师尊寒症发作时,惨无人色的一张脸。
要是寒症再发作怎么办?
这里可不是在山上,有护山禁制挡着。
前头才出了王家闹邪祟的事,行尸又不是旁的什么鬼物,若说无人操纵那断然不可能,李锦绣不至于傻到认为一个穷乡僻壤的小乡镇上,就能出个精通御尸之术的王家。
约莫跟修真界令人闻风丧胆的四大邪宗之一的御尸宗有关。
若真是如此,万一御尸宗的人已经潜伏进了这座寺庙,师尊又刚好寒症发作,修为尽散了,岂不是糟糕?
退一步来说,师尊身体抱恙,做徒弟的能不关心一下?
不是他信不过师尊,若真的无事,为何要闭门不出?
师尊洗澡都不设结界,这会儿倒是设得密不透风。
可疑,太可疑了!
李锦绣实在放心不下,瞥了一眼身旁睡得正熟的流火,刚打算悄悄起身,流火竟突然翻身,胳膊腿就搭在李锦绣身上,嘴里念着梦话:“嘿嘿,小山,你好香啊,给哥哥咬一口行不行?”
“嗯?”一口一声哥哥弟弟,居然梦里还想咬我?
有病!
李锦绣真的不理解,自己死的这三年里,怎么什么歪瓜裂枣都能当内门弟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