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听舟坐在贵宾室,意兴阑珊地看着下面的搏斗,“易生呢?到哪了?”
站在他身旁的保镖说:“估计还有一会。弘兴商会那边,有人看到他过去了。”
唐听舟嗤笑,望着擂台。
“锁喉,弄他啊!”
“艹他妈的,往死里揍——”
“傻逼,给老子爬起来干,全他妈亏了!”
港城有座地下城,白日里冷冷清清,没什么人烟气,一到晚上群魔乱舞,干什么的都有,三教九流汇聚地,有点三不管的意思。
此时,拳击场这边热闹非凡,狂热的喝彩和押注杀红眼的嘶吼此起彼伏。占地上千平的赛场,四周围了一圈观众席,中央升起打拳赛的台柱子,和普通的八角笼有点区别,比赛台上罩着一座巨大的透明玻璃房,房子封得严严实实,像逃不掉的囚笼——
而笼子里,赫然有两名打红眼的拳击手。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烂成布条,鼓囊的肌肉充血贲涨,数不清的瘀伤,青一块紫一块,一张脸血肉模糊,烂得像原始森林里争夺抢食的野人。
最后,大块头把小个子按在地上,一拳接一拳砸向他的太阳穴,力量与野蛮齐发,紧绷的血管爆裂,迸出数不尽的鲜血,染红席间观众的眼睛,高亢的尖叫声、冷漠的喝彩声、以及裁判上台确定小个子战败,没了呼吸,这才高高举起另一位获胜者的手臂,宣布他是本局的获胜者。
刹那间,数不清的钞票漫天飞舞。
易允就是这个时候来的。掀破房顶的狂热呼声得不到他一个眼神,何扬拉开椅子,自觉站在旁边。
男人坐下,顶好的位置,正对拳击台,能够清晰地看到上面发生的所有事情。
“易生,谈事是你这样的做派?”唐听舟睨了眼迟到的人,夹枪带棒一句话。
向来没有他等人的份。易允点了根烟,懒洋洋道:“比不上唐生你玩得一手栽赃嫁祸。”
前段时间,他刚从蓝家离开,唐听舟后脚就派人暗害蓝堂海。
谁叫蓝家人不肯卖那座剧院?谁又让坎叔就想要它呢?
现在,知情人都把怀疑的苗头落到易允身上,认为是他心狠手辣,不肯放过蓝家。
“怎么就不能是坐收渔翁之利?”唐听舟端起手边的咖啡,“坎叔的生意,我也想分一杯羹。你知道的,只有把水搅浑了,结局才有意思。”
“少一笔生意对我来说并没什么,但是蓝家的人暂时不能动,留着他们,还有更大的用处。”
唐听舟来了兴致,“噢?”
易允吐出烟雾模糊那双看似深邃、实则阴鸷狠辣的眼睛,嘴角勾起:“蓝堂海和蓝毓这两颗棋子,是让蓝嘉心甘情愿嫁给我的筹码。”
他瞄了眼唐听舟,警告道:“你别坏我的好事。”
唐听舟难免被惊到:“蓝嘉?那个病秧子?你居然看上她了?”
整个港城,比蓝家有权有势有钱的家族不少,但是有意思的是,比蓝堂海声望好的没几个。他算得上真正的大善人。
他问:“你什么时候好这口了?”
易允看着新一轮拳击赛,语气很淡:“只要我感兴趣,就是我的。”
他从不讲什么世俗上的道理,随心所欲。
“行,那对父女我不动了。”唐听舟说:“沈生那边,你自己跟他说。”
“他忙着陪他大嫂,不会插手这次的事。”
“哟,这么变态呢,合着就我有事业心。”
易允不管他话里的揶揄,“何扬。”
“允哥。”
男人微抬下巴,“以这场三倍的总价,买七号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