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表演三大要素:台词、动作、情感。蓝嘉对后两者早已炉火纯青,唯独台词方面是她难以攀登的险峰。先天身体因素造成她在声气方面的不稳,需要付出成倍的心血和精力。
阿糖捧着书,看完上面的经典台词,刚要夸蓝嘉,余光撞见嶙峋石缝外的两道人影。
“嘉嘉,嘉嘉,有个男人在看你!”她拍着蓝嘉的手臂,“你快看,长得还不赖,跟电影明星似的!”
阿糖笑着扭头,脸色骤变,咋呼道:“嘉嘉,你没事吧?快坐下休息会。”
妆容和口红遮不住蓝嘉苍白的神色,鼻尖溢出细密的薄汗,气息微微喘抖。
阿糖扶着她坐下,倒了一杯温水送到蓝嘉嘴边。
蓝嘉的心脏跳得好快,话剧表演也是体力活,很累。她的手轻微发抖,端不动杯子,只得借着阿糖的手扶着杯壁边沿,小口小口地啜饮。
阿糖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好点了吗?”
“……嗯。”
她微笑着点头,露出浅浅的梨涡,阿糖夸张地松了口气,又拿起放在桌边、叠好的锦帕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水渍。
“欸,怎么就走了?”阿糖垫脚去看,手里边忙活边跟蓝嘉嘀咕:“嘉嘉,你是没看到,那个男人生了张蛊惑人心的好皮囊。”
“是吗?”
阿糖有一句人生至理名言:唯有美食和帅哥不可辜负。蓝嘉淡笑,能让阿糖赞不绝口的男人迄今都没有几个,她忽然心生好奇,下意识望去,然而可惜了,今天没戴隐形眼镜,视线一团模糊,遥遥望去,眼前雾蒙蒙,隐隐绰绰有道影子。
第一眼:高大挺拔。
阿糖两只手比了ok,支起纯手工眼镜框搭在蓝嘉的眼睛上。
“干嘛呀?”
“人都走远了,你还看。要是戴副眼镜,刚刚就看清啦。”
“不想。”蓝嘉放下阿糖的手,轻笑:“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别介啊!你不能因为在国外遇到一个病娇的死变态就把所有男人一竿子打死了。”
蓝嘉轻飘飘揭过:“刚刚到哪场了?我想起来了,第十七场,继续啦。”
过客之所以是过客,就是因为他们无足轻重,不会留下涟漪。蓝嘉的心湖一片平稳,并没有被阿糖的话影响。一个小时后,她练完声气,后背已经浸湿,阿糖怕蓝嘉着凉,赶紧催促她回屋洗澡换身衣服。
蓝嘉洗完出来,穿着暖和舒适的居家服,长袖长裤,脚上踩着一双毛绒拖鞋。骄阳高升,照进栗色小屋,桌上、墙壁上、天花板、露台,随处可见手工绒花的踪迹,全是蓝嘉亲手做的,阳光一照,薄光中透着温馨的光束,空气里浮动馥郁的清香。
“阿姐,你怎么来了?忙完啦?”蓝嘉走过去,挨着蓝毓,抱住姐姐的胳膊,一脸依赖。
“给你送软酪来了。”
蓝毓很疼这个小妹,对她说话都是轻轻的温柔,跟在外面强势凶辣的模样天壤之别。
“尝尝。”她捻起一块白嫩嫩的软酪喂到妹妹嘴边,一手托在下面当底盘,防止细碎的酪粉弄脏蓝嘉的衣服。
蓝嘉张嘴咬了口,咀嚼道:“好吃!”
杏眸眯起弯弯的月牙。
“知道你爱吃,全记今儿一开门,我就派人去排队给你买了。”
“阿姐也吃。”蓝嘉拿起一块喂到蓝毓嘴边。
她随口一问:“阿姐,客人走了吗?”
“什么客人?”
“阿糖不是说今天有来客吗?不然按照计划,我们该去礼佛的呀。”
说起易允,蓝毓的脸色瞬间垮掉,有点生气:“别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