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吴家的墙头观红杏。
这个念头从脑海里冒出,连他自己都很诧异,他竟然可以无下限到这种程度。
萧煜不禁生出几分困惑,他真的有这般无耻吗?
可是他真的很想要那个女人。
那种最纯粹的欲望促使他抛却道德底线,破罐子破摔。
反正都是纨绔子弟,反正都声名狼藉,反正聚众招妓闹出人命案传得沸沸扬扬,再多这一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萧煜压不住身体里的蠢蠢欲动,疯狂想要接近她,那种渴求令他真的干出了半夜爬墙的荒唐举动。
哪怕仅仅只是想看她一眼。
吴家在冠云坊那边,坊与坊之间都有一道大门阻隔。
晨钟响起时大门会开启,方便各坊通行;暮鼓声响起时便会关闭,百姓们只能在坊内活动。
这样便于衙门管理。
冠云坊里有一家青楼,翌日萧煜在入夜时分摇着折扇逛窑子去了。
老鸨给安排了姑娘唱曲陪客。
萧煜坐到榻上,听着那位叫柳红的女郎用方言弹唱当地小曲儿,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几分媚人的嗲,酥到了骨子里头。
他听得乐呵,食指随着小曲儿的节拍轻轻敲到腿上,一副陶醉模样。
夜幕不知何时把天地笼罩。
吴家宅院里一片安静,书房里的吴阅还在温习功课,沈映蓉则已经歇下了。
也不知是闷热还是其他原因,吴阅忽然觉得厌烦,这些年他从未停止过精进学问,却愈发觉得迷茫。
看书有什么用?
日复一日的求学,却没有一点长进,想起王县令,他心中不由得憋了一股窝囊气。
那老儿也不过如此。
一小小芝麻官,在他跟前耀武扬威,说话阴阳怪气,时常贬低他三次落榜,着实叫人不痛快。
吴阅憋着浊气吐不出来,倘若他第四次会试落榜,又将以何种心态来面对自己的失败?
他不敢想。
也不愿去想。
心中烦闷,便再也坐不住了,背着手来回走动。
这书是再也没心情看下去了,吴阅不大痛快地吹灭烛火,回房去歇息。
沈映蓉酣睡得沉,吴阅躺到她身边都不知。
心里头想着事,吴阅睁大眼睛,无法入眠。
他知道自己走进了死胡同,一根筋跟科举死磕,倘若不那么早成名,他或许能接受自己现在的无力。
偏偏早年顺风顺水,一生的好运气仿佛都在十六岁前用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