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卜先知?”白清寒呵呵笑,“王爷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能解了良阁主的毒,所以,这毒,就是我下的吗?”
“本王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巧……”萧长安话未说完,良辰那边嗷嗷叫起来。
“安明,你脑壳坏掉了吧?你怎么能想到是人家白谷主下毒呢?我中毒时,人家还没来到呢!”
“再者,你是觉得,我已经蠢到连谁给我下毒都不知道的地步了吗?我有那么蠢吗?”
“那是谁……下的毒……”萧长安无力问。
“刚刚你的大总管已经告诉过你了!”良辰指向屏风后,一字一顿道:“给我下毒的人,就是你的那位瑶姑娘!你那位瑶姑娘,真乃天下至奇至诡至阴至毒至无耻之女子!就她这装腔作势唱念做打的功夫,我跟你讲,戏园子那些名角儿都比不上她!妈呀,我可真是开了眼了!不行,白谷主,你快点治好我,我得把她列到我的天下十大恶人榜上去!别的不说,就说这坏劲儿,这毒劲儿,再加上这装腔作势气死人的劲儿,这第一名非她莫属啊!”
“良辰!”萧长安下意识的打断他,“别胡闹!”
“你说我胡闹?”良辰愕然,“萧安明,你觉得我在撒谎在说假话诓你吗?”
“没有……”萧长安艰难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良辰忿忿然,“你觉得我在凭空捏造,无中生有,诋毁诬陷你的瑶姑娘吗?”
“难道不是吗?”顾思瑶穿好衣裳,扶着屏风,一步一踉跄的走出来,她满面泪痕,满面凄凉,指着良辰,哽声道:“良公子,做人要凭良心!我有没有做过那些事,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人在做,天在看,我们无冤无仇,你不能这样红口白牙的诬陷我!”
“我诬陷你?”良辰气得快要爆炸,一激动,连脏话都飚出来了,“他妈的你这个女人,还真会装腔作势呢!你不要再装了!你对周夫人说的那些话,我全都在外头听得真真的,你做的那些事,我也全都瞧在眼里!你以为你赖得掉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顾思瑶低泣一声,看向萧长安,“长安,他是你最好的朋友,你要相信他的信,不信我的,我也不会怪你!但是,我想说,我是问心无愧的!”
“问心无愧你妈个X啊!”良辰气得浑身哆嗦,连僵直的手臂,都气得甩起来了,他顺手抓过白清寒医箱中的一只药瓶,用力向顾思瑶砸去!
那药瓶在顾思瑶的脸上开了朵血花,然后,“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成碎片,几粒小药丸散出来,在地上滴溜溜乱滚。
白清寒心疼得要死,跑过去捡起来,握在掌心,皱眉道:“良阁主,你要真想扔东西,可以扔我的刀,我的刀有很多把!可是,请你不要扔我的解药好不好?我不知费了多少功夫才制出来的!这一颗就是一条命呢!”
顾思瑶被打得满脸桃花开,却仍然有底气跟良辰叫嚣:“良公子,你也是斯文读书人,有理讲理,讲不要讲脏话!你自己怎么中的毒,你自己心里清楚!不要把这屎盘子往我头上扣!僵尸散那样的奇毒,说解就解了,这解药,来的可真及时!”
“这解药当然及时!”白清寒掠她一眼,忽地掀开医箱,“顾思瑶,睁开你的眼睛,仔细瞧好了!别说一个僵尸散,你就是把西岭所有的奇毒都拿出来,本医照样能解得一干二净!”
顾思瑶低头看了一眼,面色微变。
大大的药箱之中,瓶瓶罐罐,堆得满满的,颜色不一,形状各异,上面的标签却是一致的,写的清清朗朗,注明是什么毒的解药,粗略看下去,竟足有几十种之多。
“哇!”良辰探头看了一眼,不由叹为观止,“白谷主,你这开解药铺的啊!怎么会制出来这么多解药的?”
“若是你家有亲人随时都有可能被人下毒,你也会像我这样!”白清寒忿然回,“自从我家徒儿被人拿来行过血之术,又中了蟾毒之后,我就成了一只惊弓之鸟,下毒之人,心思阴毒,防不胜防,没办法,我就只好用上兵法里的笨方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毒来,我就拼命制解药!短短二十天内,我带着全谷弟子,熬了好几个通宵,将这西岭奇毒的解药全都配制出来,随时带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王爷,顾思瑶,这样的解释,请问,你们两位,还满意吗?”
顾思瑶就算是再能胡扯,看到这满满一箱解药,也是无从扯起。
她愣怔了一下,捂住脸,又开始哭。
“王爷,我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没有……”
“安明,你不能再听这坏女人的花言巧语了!”良辰大叫,“你这女人,太不脸了!气死老子了!人证物证确凿,你她妈还吧啦吧啦说个没完,你说个鬼啊!鬼才相信你啊!”
然而,就是有鬼愿意相信。
最其码,萧长安就一直没吭声。
他站在那里,耷拉着脑袋,像个木偶,好像周围的这些人和事,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只是迷迷瞪瞪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实际上,从顾思瑶身上翻出那两件首饰后,萧长安整个人便懵了,脑子里嗡嗡响,像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嗡嗡飞。
他的瑶儿,他一向视之为人生知已的顾思瑶,她是那么安静淡泊温婉优雅却又勇敢坚韧的女子,她在他心里,那样的美好,怎么会跟陷害杀人偷藏首饰这样的丑陋脏污之事,扯上关系?
他人立在医箱前,思绪却在顾思瑶身上打转。
“萧安明!”良辰怒不可遏,“你是被这个女人蛊惑了吗?还是你觉得,我,良辰,也会说谎话来骗你?你说话呀!你看着我,说话!”
他对着萧长安一阵狂吼,最后索性动上了手,虽然手不利落,但掐个大腿什么的,还是妥妥的。
萧长安被他掐得“咝”地一声,总算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