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明王府有一处黑牢,每天晚上,里面都会传来惨嚎之声,这么看来,他跟他母后一样,也以虐活人为乐?”
“天哪,这不是又多了个祸害?”
“他现在又玩血又玩活人祭,还在黑牢里虐人,那以后,会不会也跟她母后一样,剜人心肝,吃人心肺?”
“那还用说嘛!他的骨子里,就流着他母后那肮脏的血液!”
“他可是七珠亲王啊!也是权高位重,又有一身功夫,他要是祸害起人来,那不是比他母后有过之而无不及吗?”
这话一出,众人齐声哀嚎:“这可如何是好啊?”
“有这样的王爷在京城,我等屁民,真是住都住不安生啊!”
“是啊!谁知道哪天会不会落进他的网,成为他手中待宰的羔羊?”
“你们这样说,不太公平吧?”人群中有人大声开口,“明王在京城也不是住了一日两日,而是二十多年了,这些年来,他好像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不光没做坏事,还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呢!减轻赋税,是他提的,权贵圈地,驱逐平民,也是他顶着压力,据理力争,洄阳县那些人,也才能活下来!”
“是啊!”有人附和,“而且,每次边关生乱,他都是第一个赶去驰援,这皇子之中,可只有他肯去战场上拼命!这些事,你们都忘了吗?判断一个人品行如何,应该是看他平日里的言行,而不是看他母亲如何吧?”
这两人一开口,众人都有些愣怔。
刚才被人吓得头脑发晕,都有点晕乎乎的,听了这两人的话,仔细想一想,明王的声誉一向不错,风评也颇佳,这些年做的利国利民的好事,也算是有目共睹,好像确实不像他母后那样丧心病狂……
“这两位仁兄,你们真是在太年轻了!”有人幽幽开口,“评判一个人的品行,是该去看他平日里的言行,可是,若这个人是个善于伪装的伪君子,你又能看出什么来?这些王府秘事,又是我等屁民能瞧得出来的吗?”
“是啊!”有人附和,“你们说的那些事,有的没的,谁也不知道!可是,这王府青湖别院的白骨,可是明明白白的堆在那里呢!而这一切,是谁揭露的?是王妃!在这种时候,要不是太过愤怒,王妃怎么会说出这事?王妃有没有被拿来行过血之术,咱们不用看别的,看她的脸色就知道了!但凡见过她的人,都知道她是重伤了一场,这可是怎么也遮掩不住的!”
这一番话,立时又把众人犹豫的心态,拧了过来。
“我见过王妃!”有人举手,“那次她在街上,开棺救孕妇,救活了母子二人,传为美谈,可当时她那脸色,真的,一看就是失血过多!”
“是的是的!”有些见过的人,也都一起附和,“那脸色真真是苍白如纸!必是遭受重创,才会如此!”
“一个人,要活生生的抽干自己正妻的血,去救他府中的侍妾,这人的品行,显而易见了!之前什么赋税圈地,咱们可没亲眼瞧见,可这过血之术的事儿,看看王妃的脸色,就八九不离十了!”
这话立时引来诸多附和之声。
对于市井平民来说,赋税圈地的事,确实没几个人能瞧得见,可苏青鸾那脸色,却是明明白白摆在那里的。
“过血这样的邪术,他都敢做,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更不用说,还要拿王妃行活人祭呢!”
“这德性,跟他那个母后,哪有半点区别?都是禽兽不如啊!”
“他近两年,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的皇子了!连太子都被他比了下去,你们说,将来,万一这皇位要是落到他手里,那皇宫岂不是也要变成屠宰场?这明王就变成黑王了!”
人们听得两眼发直,头皮发麻,浑身冰凉,丝毫没有意识到,说这些话的人,有点太口无遮拦大逆不道了。
皇宫和圣上的事,绝对不是他们这些屁民可以随意评论的!
他们被这些悚人听闻的话带了进去,又是恐惧,又是愤怒,人群中有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幽幽的说了一句:“要想过得下去,就得抓住这次机会,把这位邪恶王爷彻底扳倒,才能一劳永逸啊!”
“扳倒王爷?”鼎混的人群,又是一阵不约而同的死一样的寂静。
“这位仁兄说笑了!”一个脚夫模样的人轻咳,“我等屁民,出于惊讶好奇,谈论一下便是了,哪有能力扳什么人?自己的小命还要不要了?这位兄台,你这种愤慨的心情,大家都了解,但是,俗话说,祸从口出,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啊!”
“我不说,对这件事,各位心里,就没有一点忌惮吗?”斗笠男轻叹,“要是这样的人当了皇帝,那真是万民之浩劫啊!我等虽是屁民,可触及到自已生死存亡的大事,还是要拿出点勇气来,不是吗?”
“你也知道自己是屁民,有勇气,又能做什么事?”脚夫唉声叹气。
“做些能做的!”斗笠男忿忿然,“有句话,叫法不责众,大家知道吗?”
“法不责众?”脚夫微微一怔,“你的意思是说……”
“我们扳不倒王爷,可是,围堵明王府,对着那个邪恶王爷扔个鸡蛋砸个烂菜叶之类的事,总能做吧?又或者……我听说,那妖后的坟墓,未能归入皇陵,就葬在……”
他的声音陡然低下去。
这欲言又止之态,让所有人的头都凑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着疯狂兴奋的光芒……
大理寺监房。
李如海手执皮鞭,把林清远审得皮开肉绽,死去活来。
又一次晕厥过后,他满足起身,惬意的端起茶杯,满足的啜了一口,然后,舀过一瓢凉水,泼在林清远头上。
林清远打了个激灵,睁开血肉模糊的眼。
“林大人,我这大理寺的刑罚,您用着,还舒心吧?”李如海笑眯眯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