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阳一走,温柠终于不用再装模作样了,彻底恢复了本性。
她平日除了去给魏临帝请安,连思鸿阁都懒得出,东宫更是一次也没去过。
魏临帝满心以为她是思念太子,于是特意嘱咐陆焕多来思鸿阁走动走动,反正他这个老七也是个闲不住的性子。
陆焕欣喜领命,兴致高昂。
他试图劝说温柠跟他出宫玩,被温柠断然拒绝了。
陆焕磨磨蹭蹭不肯走,皱着脸问:“为什么啊?”
他努力找理由,试图说服温柠:“今儿花朝,宫外可热闹了,咱们悄悄出去,面具一戴,保管没人认出来。”
温柠抱着手炉窝在懒矮榻上,一脸认真道:“我还在孝期,不能出去。”
陆焕挠了挠头:“那咱们不去玩,去山上看花行不行?”
温柠不为所动:“殿下替我多看几眼。”
她拒绝的十分坚定,陆焕只好作罢,闷闷不乐地趴在桌上:“你不去,我一个人出宫也没什么意思。”
陆焕不想一个人出去,一个人去有什么可看的,京城的那些花他都看遍了。
他早就想带明玉在京城里逛逛了,可是明玉不愿意,陆焕心里可惜,不过,不去便不去吧,陆焕心道,等过两年,明玉总会答应跟他出去的。
不过他在心里嘀咕,虽说孝期三年,但一直待在宫里无事可做会闷坏的,再说父皇守孝的时候还出宫呢,悄悄地便是。
他看了眼温柠,歪头问道:“明玉,你这儿有没有小罐子,咱们玩会儿投壶吧。”
不出去的话,就在思鸿阁待着也不错,陆焕安慰自己,明玉这儿又暖又香,虽然他住的殿里也点了暖炉,可他总觉得没有明玉这儿暖和。
温柠让他自己玩,她要写信。
陆焕掷了两支签子,也过来看她写,温柠写一句,他念一句,念到最后,不由啧了一声:“你写这些,皇兄看一眼就忘了。”
他给温柠出主意:“不如写些奇闻轶事。”
温柠不为所动,她写的确实是宫中琐事,但每件事都和她相关,哪怕陆景阳看过就忘,也确确实实参与了她的长大。
温柠的目的便是让陆景阳知道,这两年她身上发生的所有事,如此一来,即便太子殿下远在边关,亦能参与其中。
温柠写信计划顺利进行着,一月一封,坚持不懈。
陆焕头几次还有兴致念一念,之后连瞧都懒得瞧了,因为他就在宫里,温柠写的都是他知道的事。
不只是写信,温柠偶尔还会在纸上画些东西。
有时候是窗边飞来的鸟雀,有时候是御花园里的菊花,寒来暑往,凡是宫里出现了变化,温柠就会在信纸上附上几笔。
但她始终没有画过自己。
连小桃都提议过:“姑娘这一年长开了不少,怎么不寄一副画像去呢,太子殿下回来都要认不出了。”
温柠当时回的是:“怎么会,太子哥哥一定能认出来。”
陆景阳当然能认出来她,前世,她进东宫前从未和太子见过面,陆景阳还是第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何况她当时还穿着丫鬟的衣服,低着头毫不打眼。
不过画像还是要寄的,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还要再等一等。
温柠每月十五出一次宫,回老宅祠堂祭拜父母,之后便会顺道去侯府。
魏临帝早就知道她和伯恩侯府的渊源,见她难得肯亲近什么人,还特意让她多去侯府走动,不必拘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