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局长都放过了,我这一介小小情报员当然不能多说什么——哪怕‘五月风暴’当年是上面派给我的任务。”兰波声音冷厉,“当年的事情就当已经封存到案卷里了,你们现在突然出现插手mimic案件,又是为了什么?”
萨特朝后仰去,倚着靠背:“波德莱尔既然跟你提起过我们拉丁区的小团体,事情就好办多了。mimic的首领安德烈·纪德……在上战场之前,他是我的同班同学。”
兰波瞥了眼莫里亚克:“这应该不意味着你在给他求情。”
“确实如此。”萨特坦然承认,“道不同不相为谋,相比起纪德,我们都更喜欢阿拉贡。”
兰波抬眼:“所以,那场判定mimic叛变的战后审判,依旧是你们运作的结果。”
“牧神在战争开始前就死了,‘五月风暴’的报告也是在那时提交的,也就是说……”兰波哽了一下,然后才咬牙继续说,“你们发起的反政府运动并不是局长放弃培养你们的原因,战后的大清算才是。”
萨特轻轻点头,脸上仍然带着优雅的微笑:“那场清算发动得太匆忙,加缪不支持审判结果,莫里亚克不支持清算扩大,阿拉贡又过于偏执,我们的团体才真正分崩离析。”
“现在,对于mimic,你们的想法是什么?”兰波轻声问。
“‘我致力于此,却感到前方是梦的死亡、令人欣喜的暴行和恐惧的永久诱惑’……”波伏瓦用唱歌般动人的声音轻轻念了这样一句话,然后露出微笑,“我们决定继续下去。”
“……你们想让mimic背着污名去死。”兰波说。
“死亡也是他期盼的,不是吗?”莫里亚克说,“如果他死了,不会有任何人受到损失;如果他要翻案,巴黎又会陷入没有尽头没有边际的动荡。”
兰波深深地望了他们一眼,站起身:“保罗,我们走吧。”
他没有给出任何许诺。
夏天的巴黎有着让人厌恶的酷热。
在蒙马特高地别墅的地下室里,兰波翻出了当年的手记。
他盯着那本手记,仿佛看到了雨天深夜就着昏暗台灯写作的少年情报员。
【直到两小时以前,我都还在反政府势力“五月风暴”的秘密地窖里。一切都结束了。结果非常好。以那些大人物的角度看来……】
读到这行,兰波身体颤抖着,宛如在酷暑感受到了刺骨的寒冷一般。
他放下手记,缓了一会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收敛神色,表情平静地走出地下室。
在书房里,他找到了魏尔伦。
魏尔伦在翻中原中也的作文集——弟弟写的哲学作文被他珍重地装帧保存着,原意是记录弟弟的成长瞬间。
然而,一想到弟弟的哲学老师的真正身份,魏尔伦此刻心头弥漫着冰冷的杀意。
读着那些标榜人之自由的语句,魏尔伦却只能感受到背后扭曲的深切虚无,令他作呕。
兰波在此时握住魏尔伦的手:“亲友。”
他们对视一眼,不需要太多言语,已经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感情上的事暂且放一边,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对“五月风暴”恨之入骨的一对搭档,跌跌撞撞九死一生地从战争里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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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们正逐渐踏入dgss的核心。
谁还会甘心做被摆弄隐瞒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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