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夏彻底伤心了,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告白换来的却是对方一句“我怎么忘记了今天是四月一号”,她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景辰熙见她呆站着,连忙跑了过来把衣服罩在她肩上,就听她在喃喃低语:“今天怎么会是四月一号呢?为什么这么巧,为什么我这么悲剧?”
他忍不住想笑,但是看她一脸伤心,又觉得现在笑很不厚道,他强忍笑意,提醒她,“其实在中国,今天已经是四月二号了,所以你也不算很悲剧。”刚才她那番表白,如果他是那个男人,定也会教她感动,只是那个男人的心太冷太硬了,所以注定了她此刻的悲剧。
他看得出来,刚才有一刹那,那个男人看着叶初夏的目光是充满爱恋的。可是从那个女人出来后,他的态度马上改变,所以问题的症结就在那个女人。
“真的吗?”叶初夏惊喜的抬起头,可是看到容君烈头也不回的走了,她眼中的喜悦一点点淡下去,“就算今天不是四月一号,他也会有其他的理由拒绝我,算了,尽人事听天命,我已经把自己想说的说完了,辰熙,我们走吧。”
景辰熙定定地看着她,看她强装坚强的样子,他又心疼。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他倾身过去搂了搂她的肩,给她一个拥抱。言语的安慰太贫乏也太空洞,他仅能给她的,就是这一个拥抱的温暖,让她能够坚强面对挫折,能够跌倒了再爬起来。
叶初夏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这个大男孩总是能够明白她需要的是什么,如果他安慰她,只会让她觉得更难堪更伤心,可是这个拥抱,真的给了她力量去面对爱情的不顺遂,婚姻的失败。
容君烈久久没有听见叶初夏跟上来的脚步声,他终于不耐的转过头来,一眼看见刚才才向他表白的某女人此刻正倚在别的男人的怀里,感动得泪眼婆娑。他的神情一紧,眼神似冰,周遭的温度倏然降至零下。
叶琳见他停下,跟着回头望去,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眼底掠过浅浅的笑意,轻声说:“我听说小叶子来美国进修了三年,看来这三年她过得也不算寂寞,瞧他们的样子,少说也有两三年感情,要不那人怎么会依依不舍地追到这里来,是不是啊,君烈?”
容君烈听见叶琳的话,气得差点咬碎一口牙齿,一股妒火在心里狂烧着,他拿出手机拔通叶初夏的电话。远处,叶初夏像是触电般推开景辰熙,慌忙拉开手袋。瞄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她的眸光闪了闪,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只听容君烈冷冷地说:“叶初夏,你好样的,想离婚,下辈子吧。”
森冷的话语透过电波彼端传过来,叶初夏蓦然睁大眼睛,瞪着远处回头看着她的某人,气急问道:“为什么?容君烈,我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你为什么还不肯离婚?”
为什么不懂她撑的辛苦?为什么不懂她一心求去的决心?为什么一边与叶琳温情脉脉,还一边死拖着她不放手?她后悔,很后悔!当初在他第一次说离婚时,她为什么不爽快一点答应,她为什么要跟他置气?
他就是一朵最美的罂粟花,她明知道接近他会成瘾,她还是放任自己接近了。现在,她要果断的戒除毒瘾,为什么他不肯放手?
容君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肯离婚,只要想到她即将离去,他的心就乱得离谱。遇上她,他似乎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淡定沉着。新婚之夜,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他说厌恶她时,她眼底清楚的掠过一抹受伤。他并非心慈手软的人,可是看到她这样,他再也说不下去,掉头就走,这是他对她第一次心软,对女人的第一次心软。
之后的相处,只要他回到家,她会迅速上楼,然后在他经过她的房门回到自己屋里时,她会悄悄的打开门,探出小脑袋来张望。
客厅跟二楼走廊都设有监视器,她似乎并不知道。所以有一次家里遭了小偷,他去警局备案,并且把录像光碟交给警方时,看到她日复一日的小动作,他心底五味杂陈。
就在他想,其实身边有个人也没错时,她毅然奔赴美国,一离开就是三年。他们除了每年近年关时会见上几次,之后便连个电话也没有通过。
他想,她早晚会回来,早晚……
只是命运真是捉弄人,她回来了,叶琳也回来了。他们不停的错过,错过,以至于如今闹得一发不可收拾。他很头痛,他并不是非她不可,想就此放她离去,让她去寻找另一段幸福。可是想到她安睡在另一个男人的身边,露出孩童一样的纯真睡颜,他会嫉妒,会抓狂,会难过……
静默许久,他冷硬的神色渐渐转柔,他说:“小九,你乖,乖乖的……”乖乖的留在我身边,如果到时我真的并不是非你不可,我会放你离去。
叶初夏明显愣住了,她以为他会冷嘲热讽,她以为他会执意不肯离婚,她以为他会说更难听的话,可是他说:小九,你乖,乖乖的。很温情的声音,轻易的牵动了她柔软的心。她鼻头酸涩,眼泪汹涌而出,轻声啜泣了一会儿,她说:“君烈,我们真的回不去了,我爱你,所以我要的更多,对不起,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