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之,快来迎本侯!”
没人应声。
“怜之!”
还是没人。
“裴——怜——之——”
“好吵!”
裴钰怒气冲冲地打开了房门,只见门外站着满脸灿笑的萧楚,手里提着一个空酒壶,正朝他用力地挥手。
裴钰收敛了下表情,问道:“你喝疯了?”
“怎么管我这么多?”
裴钰立刻道:“我不管你。”
说是不管,但他依然站在厢房门口,目光停留在萧楚脸上,他眼下有些泛红,再没了一点戾气和阴冷,反而有些落魄的狼狈。
这幅姿态在萧楚身上是很少见的,裴钰盯了会儿他的脸颊,目光又顺势流转到他手上缠着的布条。
他受伤了。
裴钰抿了抿唇,试探道:“你干什么去了?”
“我喝茶去了。”
“喝茶?”
萧楚低下头,小声道:“嗯。”
裴钰威胁他:“那你继续喝茶,我走了。”
“我不允。”
“我不是你的奴婢,你允不允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萧楚义正严辞:“我比你高一品!”
高一品?是指官位高一品?
曾经舌战百官从无败绩的裴钰竟然被他这幼稚的理由给噎住了,瞪着萧楚,半天没应上,良久才冒出一句:“高十品都没用。”
“怜之,这几日不要走了。”萧楚颓丧般地坐到地上,低声喃喃,“不要走了,在府上好好养病。”
“我没病。”
“你有病。”
“……你有病!”
裴钰甩了甩袖子,他跟这人简直没道理可讲,转身就要走,可萧楚不放过他,上前去拽了他的手。
被他掌心的温度一烫,裴钰立刻斥道:“你给我放——”
“阿怜。”
手。
裴钰身形一滞。
萧楚望着他,眼里亮起了点点流荧,正如这轮月色一样,它载着悲伤的深情,像是个流浪了很久的人。
“阿怜,你还要恨我多久?”
恨?
裴钰的心跳停在了这个字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