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同事也探过头来,“你真别说,同样的年纪,我以前有个同学已经结婚生子了,但看起来就是比没结婚的要显老。”
“毕竟有了家庭之后很多事要操劳啊……我也不想结婚,只是我妈老催我。”
“我家也是。我前一阵子还被押送去相亲了。”
“诶……好惨。”
听着同事闲聊,我又抱起水杯喝了两口。公司的电脑屏幕散发着无趣的荧光,盯着盯着就神游了。
里包恩现在好点没有呢。
临走前我在他小手机里设了我的紧急联系人,叮嘱他如果恶化了就打我电话。现在手机静悄悄的,什么消息也没有。应该不至于会糟糕到连拿手机的力气都没有吧?
嗯,乱想也没用。按逻辑来,我走的时候,他已经能自己用手肘撑起一点上半身了,说明状态是在慢慢恢复的……等等,万一被寻仇呢?
等一下,不能乱想。里包恩不笨,相反他非常聪明,也很强,我用不着担心这个。
说是这么说,但仔细一想他现在浑身乏力的状态再强也强不到哪去啊。
我挪着鼠标,随意在桌面刷新了几下。
今天早点下班回家好了。
于是,下班前十五分钟我就开始收拾东西。由于我向来是加班大户里的一员,同事还挺惊讶的,问了我今天怎么一反常态。我诚实地表示我家小孩生病了,得赶紧回去照看,她们就了然地说了点希望快点康复的吉利话,接着缩回脑袋继续工作。
我们部门一直都很忙,和领导也有关系。不像隔壁野末前辈带的部门都是准点下班,平时也没什么加班任务。
在心里又默默诅咒了一下上司,我提起包,几乎是小跑着出了公司。
摸鱼时我给里包恩发了几条消息,到现在还是未读状态,虽然可能是睡了一下午,但我心里不免还是会泛起一点点忧虑。路上路过鲷鱼烧的摊子,我略微一想,买了两个咸口味的打包提走。里包恩要是有胃口吃是最好,不想吃我也能直接当晚饭了。
如此一边盘算着,我一边提着袋子赶回家,飞速上楼,拿出钥匙迅猛地打开门,直接与客厅里站着的人四目相对。
“……”
空气凝滞了一秒。
我握着门把手,维持着推开门的动作,因为赶得太急了,缺乏运动的身体还在给我有点狼狈地喘着气。我觉得大概是路上风吹得脸僵,所以我现在才面无表情地木着脸,将手把一松,屋门吱呀一声缓缓靠墙。
站在茶几边的黑发男孩在我开门时转头看了过来。他看起来不过十一、二岁,皮肤很白,浑身上下只在胯间围了一条白浴巾,头发擦了半干,鬓角蜷曲地打着卷,但仍然有残留温热余温的水滴从发丝滴落,落在颈肩、锁骨,滑过他裸露的上半身。
男孩背后正是敞开的浴室,而他手里拿着里包恩的手机,刚才不知道在看什么。
我看着他那双乌黑的眼睛,以及熟悉的鬓角,后知后觉地感到累,人一歪,肩膀靠在门上缓了几口气,忽然有种在荒唐到做梦的错觉。
但肩上的包与手里提的鲷鱼烧的重量都无比真实。
我万般吐槽欲在嘴边过了一圈,到最后,还是向他展示了一下我手里的食品袋,姑且先冷静地发出邀约:“我买了鲷鱼烧,不是甜口的。你吃么。”
里包恩在我一声不吭消化信息量的几秒钟里已经老神在在地放下了手机,我瞥到屏幕好像是聊天界面。
“当然。”他开口,嗓音仍有点哑,虽然还是像小孩,但变得沉得多,不那么可爱了,“还有,你打算在门口站多久?”
多站一会儿怎么了!谁知道你是不是妖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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