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真纳罕,没想到她之前每次出现不适后,胡乱的绑腕部热敷片还是正确的做法。
“那如果严重了呢?”
靳聿珩如实答:“如果严重到热敷休息都不管用的地步,就得去做封闭治疗了。”
说完,怕她还意识不到严重性,补充道:“很痛,严重急性期的腱鞘炎和封闭治疗需要打的针都很痛。”
阮灵真只是随口一问,自然不会以身试疾,笑着应了声:“知道了。”
“但是,封闭治疗不是西医里的治疗手段吗?”虽没做过这项治疗,但多少也有所耳闻。
被誉为腱鞘炎的“最后一道防护盾”,如果连封闭针都缓解不了,那问题就很棘手了。
靳聿珩点头,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是,众医不分家,相辅相成。”说完弯唇一笑,“总有各自无法完全解决的问题,殊途同归,没什么避讳的。”
殊途同归。
阮灵真笑了一下,那天她也在阮父口中听到了这个成语。
她忽然莫名地觉得,阮廉清同志说不定能和靳聿珩有共同话题,两人的思想居然出奇的一致。
之前梁恪去家里吃饭,由他们公司接手的一起医疗器械的项目,聊到了中西医治疗手段的区别。
他惯是不信中医的,说现代医学的发展假以时日必然会取代中医。
阮父向来谦和,不喜与人争执,但那次却是当场驳了梁恪的话,他一个现代医学教育出来的心外医生,替中医辩驳。
说是大医精诚,不分家的,互相扶持,共同进步,现代医学延长寿命,国医经典,以人为本,教人休养生息,养根源。
没有谁对谁错。
-
去药房拿药。
温祈接过药方,说了声:“好嘞!等一会儿哦!”
阮灵真应好。
她已是医馆里的最后一位病人,屋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靳聿珩刚刚和她一起出的诊室,这时却不知去了哪里。
她想他应该是去休息了,依照她刚来时的阵仗,他怕是这样坐着看了一天的诊。
忽然想起阮父那天夸赞靳家父子的医者风骨,在云山义诊,一坐就是一整天。
加上吃打边炉那晚,他也说了,他自幼就跟在长辈身边学医。
她猜云山的那二位应该就是他的父亲和爷爷了。
看一眼医馆正堂挂着的“精诚济世”的牌匾,掀帘出去。
今夜无雪,但风中萧瑟不减。
靳聿珩坐在院落晒药石台旁的秋千长椅上。
椅子还挺宽,他满座后双腿还是弯折了不少,脱掉了白大褂,只穿一件单薄衬衫,下面一条剪裁精良的深色休闲西裤。
见她出来,问道:“怎么了?”
阮灵真回:“没事。”
随后准备掀帘重回屋内。
靳聿珩忽然开了口:“你来之前吃过饭了吗?”
她停下掀帘的动作,转头看去,“还没。”
“我也还没吃,一起吃吗?”得到回应,他继续道。
夜幕沉沉,风中裹挟着煎药房传来的阵阵药香。
他漆润的眼眸看着她,无声等她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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