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悦懿跟着“圣人”和公理教的教众一起去贫民窟布施了食物。
贫民窟,就像是一个繁华世界里无人问津的孤岛一样。到了这个地方,你就会发现贫穷并非源自人们的不努力、不上进——因为在这里你几乎看不到白人,你能看到的全部都是有色人种。
这些被白人社会排斥,得不到半点温暖的人们,一旦有人给予些微关怀,就会感激涕零。
“圣人”是极会拿捏人心的。他把食物布施给穷人,但他不说“布施”,而是告诉他们,这些是接受过祝福的圣食,他愿与他们一同分享。
他把面包、牛奶赐予他们,再如天主教的教宗一般,将手放到穷人们的额头上赐福。
没有人不为他所感动。他们都热泪盈眶的跪下来接受他的赐福。
简悦懿亲眼看到他是如何收割人们的信仰的。
回校的时候,苏问她对公理教的观感如何。
她按住心里的真实想法,笑着对她说,“圣人”可真是慈悲啊。
苏高兴得不得了,像是找到了跟自己志同道合的同志一般。挽着她的手臂,亲昵得如同她的姐妹。
她甚至从那天起,每天早上都早起帮她准备早餐,煎培根鸡蛋、烤面包片。
越是接受苏对她的好,简悦懿就越是心情复杂。她想,要是苏没被公理教洗脑的话,她会是多好的一个人呐……
由于简悦懿一直装作对公理教深有好感,苏对她讲的有关公理教的事就越来越多了。
多半是传递教义,但偶尔苏也会感叹,说:“圣人为有色人种提供了这么多资助,他自己却没有收入渠道。也不知道经济这一关,他是怎么熬过去的……”
这时候,简悦懿会顺带一提:“很多宗教不是都会请教徒布施钱财,以维持教派的基本用度吗?而且我听说,在M国,宗教收入是不必交税的。”
每当此时,苏就会摇头叹息:“有色人种大多都是穷人,自己都还需要教会资助,有几个拿得出钱来资助教会呢?”
这一点,其实也正是简悦懿想了解的。
无利不起早,这个盗版圣教做了这么多事,肯定是有利益驱使的。她就不信无利可图,还有人会花这么多时间、心血、精力去搞这个!
她和苏形影不离,小心地刺探着有关公理教的一切消息。
很快地,苏兴奋地告诉她,因为她的虔诚,她被选为了公理教的圣女!她可以为神服务终生了!
简悦懿诧异地问她,圣女是干什么的?
她回答,圣女比牧师更高一级,也承担着比牧师更重的责任,是天选之女。整个公理教目前只有十位圣女。
“那圣女到底是干什么的?”简悦懿总觉得心里不安。“圣女”这个名词让人联想到的只有献祭,就比如曾被梵帝冈封圣的圣女贞德,她的下场就很壮烈。
苏并没回答她,眼神里却闪烁着既欣慰又狂热的光芒。她对她说:“我终于可以为教会,为有色人种做点什么了。”
简悦懿瞬间眼眶湿润起来。
苏轻抚着她的脸,用温柔的嗓音问她:“你怎么了?你该为我感到高兴才对。”
她摇摇头。她高兴不起来,直觉让她知道,苏一定会遇到不幸的事情的。而苏这个傻女孩,对此竟感到十分欢喜……
苏成为“圣女”之后,很快就办了退学手续,住进了教会位于偏僻地带的一处牧场。
而简悦懿也请了几天假,偷偷跟着她去了牧场。
她潜伏在牧场外围,让松鼠君和人参精帮她解决吃食问题,自己则时刻用她那远超常人的视觉和听觉,监视着牧场里发生的一切。
最初的两天,这里一切如常。什么事也没有。
这里的教众身穿中古世纪的服装,做着普通牧场所做的一切正常活路。而身为“圣女”的苏,也有了如“圣人”一般,给教众赐福的荣耀。
但到了第三天时,数辆劳斯莱斯、梅赛德斯等豪车驶进了牧场。
她看到车里钻出一个个或油腻或绅士的男人。这些男人年龄不一,但都起码是40岁往上,一眼看去就像是成功人士的人。
牧场中心位置的教堂被打开了大门,教众们站在道路的两旁欢迎着他们的到来。
成功人士们鱼贯而入,而台上不止站着那个所谓的“圣人”,在他身后,还站着10位“圣女”。
“圣人”和这些成功人士笑着一一拥抱,不再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也不为这些人赐福。反而引着这些人从“圣女”们面前走过。
成功人士们摆出的姿态也与公理教的教众截然不同。即使离得远,简悦懿也能轻易看到他们在从头到脚地一个个打量“圣女”们。他们甚至交头接耳,像在品评着什么。
最后,他们一人带着一名“圣女”离开了教堂,去了教堂旁边的一栋有着数个房间的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