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沈家村。
“有田家的,你当真瞧见老三他媳妇,在镇上买酒买肉?”
“那还有假!”沈荷花挎着篮子,嗓门嚷得老大,“季青小子跟他夫郎孝顺得很,还领秀梅妹子去医馆瞧病,我老远瞅着抓了不少药,少说也有个六七包!”
“有德家的,怎么说你也是秀梅她大嫂,季青小子带回家那么些银钱,你跟老二家的就半点不知情?”
“知道个屁!”赵秀菊拍着大腿,骂骂咧咧,“好你个沈秀梅,有了银钱不想着第一时间上我家还债,竟跑去镇上喝酒吃肉!亏我家有德记挂着兄弟情,担心你们一家三口没吃的,催我送些口粮来,不想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哎,说到底人家才是一家人,什么大哥大嫂,哪有儿子跟儿夫郎亲啊。”沈荷花挑拨道。
“我呸!没钱的时候一口一个大哥大嫂,叫得比亲爹亲娘还亲,有钱了就翻脸不认人是吧?!”
赵秀菊气得不轻,吃食也不送了,提着篮子怒气冲冲回了家。
赵秀菊二儿子沈季海正在院里劈柴,见他娘进院,扭头问道:“娘,您不是去三婶家了,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赵秀菊走进灶房,砰的一声将篮子摔在灶头上。
“去个屁,往后谁再敢去老三家,别怪老娘跟他翻脸!”
“大嫂这是咋了,谁又惹你不快了?”沈有信媳妇沈素娘,站在堂屋门口问。
“她咋来了?”赵秀菊小声嘀咕了句,随即理理袖口进了屋。
“嘶——真冷,他二婶儿要没啥事赶紧家去吧,天儿黑得这么快,待会儿怕是要落雪。”
沈素娘闻言直接一屁股坐下了。
“不急,还有事儿没跟大嫂说呢。”
赵秀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肯定没好屁。
她这二弟媳好吃懒做,还爱贪便宜,平日里没少来家里蹭饭,连给孩子买的零嘴儿,一眼没瞅见都要抢来尝一口,要不是顾忌妯娌情分,早跟这讨人嫌的懒货翻脸了。
嫌弃归嫌弃,表面功夫还是得做。
赵秀菊喊儿子倒了两碗温水来。
“他二婶儿找我啥事儿?”
沈素娘见今日没糖水喝,撇了下嘴,盛水的陶碗碰都懒得碰。
“当年征兵走的汉子,回村儿可都是带了银钱的,多则六七两,少则三四两,季青小子八年没回,官府给的银子只怕更多,可他这都回来两三日了,银钱的事提都没提,别不是想赖账吧?”
“老三家还欠你家银钱呐?我咋记得头两年,你把老三给弟媳打的橱柜都搬自个儿家去了。哦对,还有板车,跟院里两只还在下蛋的老母鸡。”
沈素娘面色尴尬,讪笑道:“大嫂您这话说的,我那不是家里实在困难,迫不得已吗。”
赵秀菊听后,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
前脚刚搬完老三家橱柜,后脚杀鸡宰鱼,就没见过几个比你家过得还滋润的。
“所以二弟媳今儿来是?”
“听说老三一家今儿去镇上了,这一趟怕是要花不少银钱。”沈素娘故作不在乎地说,“我家那几百文不算什么,老三媳妇当初可跟你家借了一两多银子呢,这钱大嫂可得趁他们花光之前,尽快要回来才是!”
倒是打了个好算盘,自个儿怵季青小子不敢去,跑这儿来诓她帮忙出头。
呸!当她是二傻子不成!
赵秀菊心里门儿清,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实则压根就没打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