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婳。”过了许外,他喉头沉了沉,慢步朝她走过去,“药给你。”
“给我倒水,我要吃药。若不想我死在这里,从现在起给我安静一点。”乔以婳抬头看他,神情冷漠。
方悦城乖乖地去倒水了。
乔以婳倒出药片,一口吞掉了,又倒在了沙发上。
一头乌发从沙发边垂下来,拖到地板上。方悦城用手指头勾了勾,抬眸看向她苍白的脸色。
“要去医院吗?”他问。
“我啊,是杂草,死不了。”乔以婳闭着眼睛,淡淡地说道。
“以婳……我们回家吧。”方悦城抹了把脸,小声说道。
“回哪里?我没有家的。”乔以婳还是不睁眼睛。
方悦城又抹了把脸,把椅子拖近了沙发。
“以婳,我们好好谈谈。”
乔以婳翻了个身,淡漠地说道:“怎么,公司出问题了吗,还是你财务出问题了?”
方悦城不出声。
乔以婳又笑了起来,“方悦城你大学时还是拔尖的人物,多少人仰慕你的才华,可你现在怎么成了这样?”
方悦城的脸皮渐渐胀红,气也越喘越急。
“我会回去处理的,你先回去吧。”乔以婳抿了抿唇,把脸埋进了靠垫中间。
她连他的呼吸声都不想再听见!
她为自己这八年的痴心一片感觉到悲哀。
乔以婳爱过的男人,怎么是这样的男人呢?是她年少不识人真心,还是方悦城被婚姻给压垮了?那个站在人群里宛如一道阳光的方悦城,是不是留在了那年的光环下,没有跟上时光的脚步?
她不愿意再想了,她想睡会儿。
方悦城呆到清晨才走。
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一晚没能睡着的乔以婳终于全身放松,脑子里的弦嚓地一声断开,继尔耳朵里开始嗡嗡地乱叫。
她闭着眼睛,手指在沙发垫子里摸索了一会儿,摸到了手机。她想给保险公司的芳姐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保险受益人是否能更改。她也要改成那位远房亲戚,这些钱不能与她有任何关系。
她的隐形眼镜一晚未摘,又干又涩,眼睛模糊不堪,迷糊中按了个号码出去,待那边接听之后才反应过来。
她拔到厉瑾之的号码了。
人生处处有狗血,怎么偏就打给了?她都怀疑自己是故意的。一大早打给一个男人,有何企图?
“醒了。”厉瑾之的声音听上去慵懒又沙哑。
“哦。”她翻了个身,弱弱地哼了一声。
“我来接你,去吃早餐?”
厉瑾之非常自然的语气,让乔以婳有种已经认真了数十年的错觉。
“不吃。”她把电话挂了,瞪大眼睛找到了芳姐的号码,打了过去。芳姐这时候还没起床,响了好一会儿,芳姐才接听。
“以婳,怎么这么早?”
“我要改一下受益人。”她扶着额头坐起来,想去床上躺一会儿。沙发虽软,毕竟没有床舒服。
“好的,我上班了和你联系。你今天会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