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说好要去买些猪肉回来,裴应川吃完早饭后就早早动身去了村里,前几日同秦二郎聊天过后大概知道了他每天都干些什么,想来二郎这个时辰应当还在后山转悠,进山时不知能不能遇上。
进了村之后他先是同饶婶子问了村中是否有屠夫,饶婶子说村里人少,没有屠夫,若是他想买肉还得去镇上,当然也可以去集市上去,只要不被认出来是小溪村的人就行。
如此一来,要想吃到新鲜猪肉还得特地走两个小时的路,裴应川遂放弃了这个想法,花了四十文同婶子买了些腊肉,留着回去的时候再带走。他还要进山。
走时他又借了村长家的斧子,准备去林子里砍些竹子和木头。
卖力气的活虽然赚钱快一些,可是他的身体禁不起长时间的劳累,裴应川不打算靠这个生活。
他的视线掠过村民们的土房子,停留在远处的小河上。
后山山坡上,秦二郎难得地偷一会儿懒,正倚在一棵大树上眯着眼睛休息,奈何他身上的衣服颜色与这大山格格不入,裴应川一眼就看到了他。
秦二郎跷着二郎腿哼着歌,眼前却忽然黑了下去,他吐出口中的草根睁眼一看,是裴大哥!
“裴大哥,你今日怎么来得这样早。”他双手撑地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我本来是想来村里买些猪肉的,谁知村里没有屠夫。”裴应川解释道,一边拨开周围的杂草一边向山里走去。
“二郎,你若是要休息就继续吧,我去山里砍些木头。”话还没说完,他的人影就消失在了林子之中。
秦二郎本想追上去问问裴大哥要木头干什么,又舍不得好不容易得来的偷懒时光,只好叹了口气继续半躺在地上休息。
他可不是游手好闲的人,只是近日来裴容和小双都在桑哥儿那里,两人因桑哥儿出嫁一事都不开心,他现在可是正想着有什么法子能让两人都高兴高兴,说不定裴容一开心就答应他了呢。
秦二郎想着想着就激动起来,自言自语说着自己的计划,越说越满意,就差跑到直接裴容面前开口说话了。
远处的裴应川也注意到了他的动静,等了一会后便走远了些。他一边记路一边行走,大约二十分钟后终于看见了一棵快要枯死的树,他做好记号,又在周围探查片刻,最后又选了一棵和他胳膊一般粗细的榆树。
这枯树是砍下来烧火的,至于这榆树则另有他用。他之前做过许多木制手工艺品,算是个半吊子的手工爱好者,不知道能不能用着木头做些什么出来
……
草屋里,趁着天晴,孟冬把裴应川带回来的陈米都筛了一遍,之后摊在布上晾晒去除潮气。
菜干也顺带被他摆了上去,眼看着这块布还剩下许多空地,孟冬想了想,把瓦罐竹筒还有汉子早上换下来的衣服都找了出来,总之只要是能洗的东西他都没放过。
若不是被子洗后太重,他甚至想把这被子也洗一洗晾晒着。
去水洼的路已经被汉子去除了杂草,也不用担心有蛇,孟冬左手拎着两个瓦罐,右手臂上搭着衣物拿着树枝,缓缓地放下受伤的那只脚,脚尖点在坚实的土地上,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路上的凹凸不平。
脚踝虽然依旧肿胀着不过没有疼意,他这才放平整只脚。
孟冬深吸一口气,收起树枝小心地行走起来,他如今的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并不比之前瘸腿的姿势好看到哪里去。
刚开始走路时,他觉得怎么走都别扭不对劲,然而十步之后,那种不适感慢慢地消失了,他的步子越来越稳,姿势也不那么难看了。
又走了十几步后,孟冬还是放下了树枝。
还是有些疼,看来这事急不得。他的心情略有失落,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
水洼里的水这几日变小了些,他先清洗了瓦罐和竹筒,而后才将汉子的衣服放进了水里。他力气小,搓洗几下后手就有些酸疼,只好用树枝当起棒槌学着之前见过的那般开始捶打衣服。
做完这些之后他拧干衣服,一瘸一拐地向着草屋走去。
然而还未走近草屋,孟冬便看见晾晒陈米的那块布被风吹翻了起来。生怕稻米被再次弄脏,他只好把湿淋淋的衣服先放在干净的草地上,带着瓦罐和竹筒想把稻米给收起来。
他离开的时间不是很长,那些鸟儿还不敢来偷他的米。
匆忙地把沾了泥土的稻米堆到一处,孟冬准备回屋里把原先汉子拿回来的麻布口袋拿出来装米,好筛掉细灰。
他掀开草帘,觉得这屋内的摆设有些不对劲,然而定睛一看又好像一切如旧。
孟冬拄着树枝向里走了走,来到火堆旁摸到了汉子留给他的小刀,然而还未等他起身,只听得身旁的稻草堆忽然被人推倒,几息之后,一个陌汉子就窜到了他的身后,揪住了他的衣领。
因为是背对着的姿势,他的小刀还未挥出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扔到了一边。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