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忱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发出的消息有什么问题。
他今日负责闭店,啪地关灯,一气呵成锁门,身上穿着员工款卫衣、牛仔裤,室外冷,套了件黑色夹克,裹着秋风往坡下走。
非周末的明珠湾赶上观光车车次调整,符忱没坐上最后那趟车,距离停车区,起码要走上十五分钟。
“……”
他握着手机,见聊天界面显示过两回“对方正在输入中”,再无后续,以为那个冷酷的家伙不会理他了。
叮——
前天多摔了个裂角的手机,收到新消息,屏幕的光亮柔和,在静谧的夜晚,像一盏如影随形的暖灯。
d:【平时跟你男朋友说习惯了?】
脚步不自觉放慢,符忱盯了这行字很久,实在茫然,对方为何三番五次认为他处于恋爱状态。
小财福:【我没在谈恋爱。】
小财福:【你们高三有人在瞎传我八卦?】
小财福:【听听就得了,基本都是假的。】
对面不回消息了。
符忱以为自己等了很久,但也仅过去两秒,走着走着,还是想问对方能不能打电话——其实他走夜路有点怕黑来着。
不过这话说出来,恐怕也没人会相信,认识的人都以为他胆子挺大。
太过心乱,以至于掌心的手机振动几秒,符忱才反应过来,心脏一紧,通话邀请的家伙还真的是戴司雲。
符忱赶紧接通,怕打扰到对方,客气地问:“你不忙吧?”
“还好。”
电话这头的戴司雲,走过宫殿般布局的奢华廊道,进卧室,低声问,“你想聊什么?”
他的语气好似疏离到了极致,但符忱听得出来,戴司雲看在他心情不好的份上,愿意跟他打这通电话。
符忱边走边说:“随便聊聊行吗。”
“你……应该也没什么事要忙吧。”
戴司雲换下挺括的西装外套,解开衬衣顶格的纽扣,踩在铺满空旷卧室的羊毛地毯上,迈进浴室,冷淡道:“我准备洗澡了。”
符忱的语气顿然变急了:“然后就要挂电话了?”
“你可以继续说,”戴司雲迈入浴缸,冷白的灯光打在腹肌和人鱼线上,泛着禁欲的光泽感,“但我习惯睡很早。”
这话跟逐客令的区别不大,符忱知道自己该说快点,挑着重点说,话到嘴边成了挽留的意味:“你就不能跟我多聊聊?”
“多久。”戴司雲问。
“十五分钟。”
“……”
戴司雲将手机搁在冷冰冰的台面,睨着网名和头像,心想你好歹换成萨摩耶,语气像那些omega般软声软气,也不至于让我感到这么奇怪。
毕竟——
哪有alpha大晚上要找另一个alpha像这样聊天的。
“我在走去拿车的路上,”符忱明显是在寻求安慰,“天黑就算了,这种天还有蚊子,真的无法理解。”
戴司雲:“涂药膏。”
符忱:“那我心里难受该用什么药膏。”
“……”戴司雲劝他注意分寸,“为了你所谓的朋友在难受?”
这话终于绕到重点上,月光映在白净的俊脸,像抹上一层奶油,符忱的嗓音变得很轻:“也有我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