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烙音在单人病房醒来,身边坐着符忍盛。
窗台上的绿植蓬勃生长。
“医生。”他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嗓子很干,说话就像是吞刀子。
“你先躺着。”符忍盛拦住他起身的动作,递来一杯水,“你昏睡两天,易感期过了。闵随托我告诉你,他已经替你处理好了学校的事。”
“闵先生呢?”原烙音这才意识闵随没有在。
“他让我告诉你。”符忍盛恨死闵随让他来做这个恶人,“本来你们之间就没有什么羁绊,由于信息素越陷越深对双方百害而无一利,日后就不必见面了。”
设想中的咒骂与嚎叫都没有出现,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蓝色条纹的病号服上,alpha半边碎发鎏金,眼睫下垂抿着唇。
他半晌后发出几不可闻的轻笑。
“我知道了。”
这样看来,10%的进度是他多想了。
就在符忍盛准备以过来人姿态安抚失恋的年轻alpha时,原烙音却堵住他的话。
“医生,我的易感期过了吗?”
他与正常alpha不同,无法利用抑制剂与时间磨平易感期,只有抽取利用医疗手段降低信息素水平,手动结束易感期。
“没有,本来就是等你醒后抽信息素。”
原烙音的身体听见那几个字眼后生理性颤抖,留存在记忆中的刺骨疼痛仿佛又重新席卷大脑,传达“痛”的信号。
他躺在床上,被重重束缚露出腺体推进手术室,就像是一条砧板上无法动弹的鱼。
灯光有些刺眼,他眼眶有些酸涩,冰凉的液体突破在敏感的器官上,比手腕还粗的束缚带阻止任何影响手术的挣扎。
在针刺进腺体的瞬间,他闭上眼睛,尝到了口腔中的血腥味。
黑暗中闪烁着记忆的光亮,耳边医疗器械冰冷的滴滴声逐渐消失,他看到了单膝跪地仰望他的闵随。
狼狈不堪都不足以形容他昨日那副尊容,他简直就是困兽。
记录在潜意识中的记忆也随着进度条慢慢显现,他布满细碎伤口的双手,被闵随捧在手中小心上药,或许是有些刺激,他想缩回手,却被男人稳稳攥住。
“疼!”
很难想象自己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不疼。”
闵随像照顾小孩似的轻轻吹气。
“以后就不再见了好不好。”
记忆戛然而止。
贯穿的疼痛回笼,原烙音茫然看向手术室的天花板,他的嘴唇一重又一重布满咬痕,却始终没泄露一丝呼痛声。
经历无数次的手术未出现任何纰漏,他和符忍盛都清楚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终有一日他残缺的腺体会不堪重负,由力量的象征转变为无法逃离的催命符。
他被推到病房,观察三小时后他就可以出院回学校。
或许是易感期还剩一点尾巴,他因闵随的退避三舍而沮丧,别样的酸楚敲击在心腔,连带着刚刚受到摧残的腺体也攸地发疼。
他调整乱节奏的呼吸,捡起不慎掉落在地的手机,忽视弯腰带来的剧烈疼痛,按开对话框。
他担心闵随把他删了。
【原烙音:我醒了】
【原烙音:谢谢您闵先生】
【原烙音:您在忙吗?】
没有意义的话完成它们的使命,绿色气泡的左侧并没有出现刺目的红色感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