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群臣中间的南王眼中闪过轻蔑一笑,看来我这个好皇兄也不怎么样啊,一下子就掉进我精心准备好的陷阱了。
与此同时,清流世家老奸巨猾的礼部尚书勾起了嘴角,区区一个小县城的书院怎么能和我们流传千年的世家教育相比,略施小计便让你们兄弟相杀,反正皇子也大了,再扶植一个傀儡上位,届时保皇党也没什么好说,小小一个青山书院手到擒来。
言官出列,手持笏板,目光清正,朗声说道:“陛下,如今书院风气恐有染!”
言官一发言就来了个王炸,群臣表情各异。
南王无声地笑了。
礼部尚书悠然自得。
户部尚书心里打了个突突,面不改色地直视正前方。
皇帝身形一僵,半阖的眼眸扫向了下方出列的言官,面无表情,看来黑手没能下得了,搬到了朝堂上说事。
无论如何,这个书院改革是一定要继续下去,这才几年的功夫,林清和白琅月就培养出了这么多好用的人才,还会哼哧哼哧给国库赚银子,给军队挣粮草,升级军营的武器。
皇帝真地很难拒绝这么会赚钱又有朝气活力的臣子,一点不像下面皱巴巴的老橘子皮,不仅说话不好听,还整天不干人事,指手画脚。
这不就来了,这个言官一出来,一张口,皇帝心知肚明,下面的臣子又开始搞幺蛾子了。
言官贺晨不明就里感觉身上一阵发寒,但看着皇帝看向自己,还是继续了自己的发言,“临川府定江县的青山书院如今是和商人勾结在一起,让学子去摆摊经商,还让学子去当卖货郎,店小二,各种下等人才干的活,美曰其名实践活动,当官的必备技能。这简直就是在诽谤我们朝廷官员!”
南王听到此处有些发愣,怎么是这个说法,难道不是书院院长风气不正,勾连县令私私相授,不以身作则,坏了书院风气,导致学子学坏了吗?
他这样的想法一闪而逝,仔细想了一下言官的话,书院院长私德有损,不如书院令朝廷官员受到侮辱有效果,还是言官的说法比较好,院长与县令这种事情还是当作一个趁乱的消息发出去。
南王各种想法在脑海中掠过,神情如常。
礼部尚书则是稍显愉悦,听着言官的话,不时小心地看过皇帝的神情变化。
户部尚书脸都绿了,这是什么鬼话,难道他们这些跟账本,跟商人打交道的官员,不辞辛劳给国库赚钱省银子的官员,就是下作的下等人了。
户部尚书稍微扭头,快速看了一眼身后的下属,使了一个眼色。
户部侍郎立马站出来,“陛下,臣有话要说,请准奏。”
贺晨差点一口气没送上来,他刚要继续说话,就被户部侍郎打断了,视线直勾勾地看着户部侍郎,看他要说点什么话,书院风气这是户部该理会的事情吗?又不关他们的事!
很快贺晨就知道有没有关系了。
在皇帝的准许下,户部侍郎开口,条理清晰,一一反驳了贺晨刚才说的话。
“贺言官,刚才你有一点说错了,这些还真是我们户部的当官技能,没有这些经验我们怎么知道物价,怎么算帐本,怎么给六部批经费?难道你们随便报上一个数额,我们户部就能随随便便批准了吗?国库又不是能钱生钱,光是给各位大人发放的俸禄就是经过精准的调查得出来的。而这些就是我们户部需要的当官技能,可不随随便便一张嘴,上嘴皮碰下嘴皮就能当官了。”
在最后户部侍郎还顺带嘲讽了一波言官,直接道明了言官当官只需要出一张嘴就行了,毫无技术含量。
贺晨脸都涨红了,气得说不出话,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先反驳户部侍郎那一句话,到底是先说言官不是仅靠一张嘴就能当上,还是户部需要的当官技能。
“那也不能令朝廷官员的形象有损,若是常年如此,怕是没有什么学子愿意来当官。”贺晨身侧的言官出列,帮贺晨说了句好话。
“没错,本就有三六九等,朝廷官员的形象不可受到损失,往小的说是损失,往大了说,那就是不敬朝廷官员,是犯了大光律法的事情。这个青山书院是该罚。”礼部侍郎站了一脚言官的话。
本来礼部也是固守于前朝旧律,被科举用书中的条陈腌入味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