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笙的肚子,又大了一些。
现在她夜里睡觉常常惊醒,没睡多久便要起床如厕,并且身体渐渐开始浮肿起来,腿也经常抽筋。
绿柳和绿杨这些天,夜里直接在徐笙床榻脚那里打地铺,以便于照顾她。
这时,虞臻那里也传来了消息。
曹勐遒所在之地荆州,距离长安只隔着一个雍州,本是极近的距离,若是他顺利的话,可赶在虞臻之前攻进长安。只是雍州的秦岭乃天然屏障,有自古兵家必争之地的漫川关拦阻,将曹勐遒的步伐一下子拦了下来。
如今曹勐遒的人正驻扎在南乡,而虞臻的人驻扎在闻喜,胶着不前。
原本虞臻与曹勐遒等人的目标是直入长安,但却未想到早该在上党城外死去的秦雁行现身长安,领着秦州二十万大军悄无声息的渡过陈仓,来到了长安城外,拱卫大周王室。
秦州位于长安西面,而荆州位于东南方,与长安隔着层层秦岭,冀北则位于长安北方,也有太行山的阻挡,唯有秦州联通长安,一马平川。在此等地理优势之下,秦雁行带领着大军,悄然出现在长安城,虽说令曹勐遒与虞臻二人意外,但绝对不至于吃惊。
然而这场割据之战,因为秦雁行的出现,暂且胶着住了。虞臻与曹勐遒都不愿意与秦雁行对上,然后两败俱伤,令对方渔翁得利。
就在三方势力达成一个诡异的平静之时,兖州张氏忽然出手了。
兖州张氏曾与虞家交好,在虞臻父亲还在的时候,张氏一直依附于冀北。后来冀北虞家出事,兖州并未出手相助,虞臻便在落难之时未向张氏求助。等到他收复冀北后继承王位之时,张氏也只是派人送了薄礼。没想到在这时,他们竟然忽然掉头攻打毛城了。
虞臻收到消息时,正在与百里明和葛老以及麾下的大将们商讨眼下战局。
“报!”
一个小兵冲进来,跪到地上禀报:“启禀王爷,兖州张氏前夜忽然出兵,攻打毛城!”
“什么!”百里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紧紧盯着小兵道。
“顾大人命小人连夜赶来送信,请王爷过目!”
虞臻接过信笺,一目十行扫视过去,然后将信件递给百里明,转身大步回到座位上,面色冷凝地让送信的小兵下去,脸上依旧看不出一点端倪。
“王爷,张苁芎那厮定是投靠了曹勐遒!”百里明将信件传给他人,然后起身在营帐里踱步,走来走去语气愤懑。
虞臻坐在那里,手指轻轻在桌面扣动,看不清表情。
兖州攻打冀北的消息传到信都的时候,徐笙正在散步。
“他竟然没死?”
她听到消息,皱眉到。
当时,她是亲眼见到虞臻将秦雁行杀死的,临走的时候还专门看了他一眼,谁知道他竟然没死?
“姑娘说什么?”绿柳扶着她,问到。
徐笙垂下双眸,摇摇头道:“没什么。”
她想到秦雁行那时候眼底的狰狞,至今还心有余悸。她与他,算起来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太行山投毒一次,上党城外虞臻杀他一次,算起来已经有两次了。
徐笙轻抚肚子,扭头让绿柳去让虞伯增加人手巡逻。
毛城离信都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中间隔着五六个城池,其中便有广平和清河。徐笙对打仗的事情不懂,但是不妨碍她知道,虞臻眼下的处境困难。
北有匈奴虎视眈眈,故而驻扎在无终与幽州虞家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调动,南有兖州张氏忽然攻打毛城,而虞臻却胶着在闻喜,远水救不了近火,毛城危矣。
就在前方战事不断传来消息之时,六月中旬的一日,徐笙的肚子忽然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