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因虽服了解药但未及运气调元便是一场恶战解药压制不住毒药慢慢作知道不能久战一个翻身抡开禅杖直打出去。弓箭手一声喊羽箭纷飞那里射得他中片刻之间给了因打出大门大声骂道:“年羹尧你这人娘贼撞在洒家手里一杖打断你的狗腿!”一脚把年家大门踢烂呼呼两杖把大门左右的石狮子也打碎这才扬长而去。
了因走后年羹尧下来一看只见满地断箭不禁心惊。双魔道:“给他走脱如何是好?”年羹尧道:“我即刻上摺奏他皇上不会信他的话。我再叫车辟邪和董巨川拿他谅他逃不出我的掌心。”
了因打出年家越想越气。躲上附近山头打坐一会把毒都逼出来心道:“自己孤掌难鸣再找这小子报仇也打他们不过。不如回京去禀告皇上把他这大将军撤了然后再找他算帐。”了因一心还以为允祯能替他主持公道气愤愤的独往北行。
冯琳那晚从复壁暗门中逃走之后也向北行第二日到了新安沿途见路人来往无不对自己注视心想:我一个单身女子难怪受人注意。殊不知她之所以受人注视乃是生得太美之故。冯琳又想:了因这一班人都出来了想必放我不过。我还是改装了吧。这时已将到镇上忽听得背后马铃之声冯琳一看只见一个中年书生面白无须五短身材穿得颇为华丽一身锦衣甚是夺目。看来像是个公子哥儿心道:“这人的衣服真好看我今晚偷他的改装便是。看他走进一间客栈也跟着进去。掌柜的急忙招待问道:“这位大爷你们要一间房还是要两间房。”那书生道:“什么?”回头一看见一个绝艳少女跟在后边始知店主误会笑道:“我一个人呢怎住得两间房。”店主也笑道:“我还以为这位小姑娘是同你一路来的。”冯琳啐了一口店主道:“姑娘莫怪年时不好很少单身的女子投宿。”那书生要了一间上房冯琳也要一间店主人皱起眉头若然是卖艺跑江湖的单身女子也还罢了冯琳穿的却是富家小姐的衣裳店主起了猜疑不敢让她住宿。冯琳道:“怎么?你欺负我没钱吗?”掏出两粒金豆摔在柜上店主人忙笑道:“岂敢岂敢小店简陋我是怕你姑娘赚弃。”急忙也替她开了一间上房。
睡到半夜冯琳悄悄起来跃上瓦面跳过邻房伏耳一听里面寂无声息哑然暗笑道:“这书生又不是江湖上的行家何必这样小心谨慎?”捏碎窗格飞身进去摸到床边拿起锦衣。床上的人忽然一声冷笑跳了起来反手一勾就把冯琳的手腕勾住!冯琳沉肩缩肘迅用了一招“渔夫解纲”把手脱了出来那书生噫了一声骈指一戳好像长着夜眼似的戳的竟是后颈“天柱”要穴。
昏黑之中那书生认穴不差毫厘当然是高手无疑若在半年之前冯琳定然被他点倒。书生出手如电点到之时忽觉软绵绵的手指陡然一滑歪过一旁冯琳反手一掌和那人右掌接个正着冯琳给他掌力一带几乎跌倒而那人颇似出乎意料之外给冯琳的掌力一震急忙惜力飘身飞过房中那张桌子靠门一站“咳”的一声燃了火石微微笑道:“我早料你会来的了坐下来坐下来咱们好好谈谈别惊动了店中的人。”冯琳行藏败露甚为尴尬只好依言坐下。
那书生将火石点燃了桌上油灯笑道:“以你的相貌武功为何要做小贼?”冯琳道:“你怎么会料到我来偷你?”那书生道:“自碰见你后你就紧跟着我。这点都料不到我还能在江湖上行走吗?哈不过你可走了眼了我虽然衣着华美那是我素性如此我囊中所有其实不值你一偷。你若缺钱使用我可送你一锭黄金再多就不行了。”冯琳笑道:“谁要你的黄金?”解开外衣上面的两粒纽扣露出一圈珍珠颈练烟僧生光那是皇府珍品每粒珍珠都是一式大小又圆又大。只这串珍珠便足值百两黄金。那书生吃了一惊饶是他见多识广也摸不透冯琳来路。
那书生想了一想蓦然手摸剑柄厉声说道:“你不是黑道上的女英雄想必是公门中的女高手了?失敬失敬!”冯琳噗嗤一笑道:“什么黑道白道我是一概不知!”那书生道:“那你来做什么?”冯琳道:“你这套衣裳值多少钱?卖给我吧!”书生一愕猜不透她的用意不知她是玩笑还是正经。冯琳道:“我就用这串珍珠买你的衣服你总不吃亏了吧?”书生怒道:“你是诚心来胡闹了?”冯琳道:“谁有工夫和你胡闹?”书生看她说话神气不像是开玩笑便道:“送你一套衣裳也算不得什么。请问尊师是哪一位?姑娘大名可肯见告么?”冯琳又是嗤的一笑道:“咱们萍水相逢何必查根问底再说我的师尊多着呢怎能一一说给你听。”书生道:“你要男子的衣裳做什么?”冯琳道:“你给不给不给我便走了。”那书生在武林中甚有名气摸不清冯琳来历心有不甘微微一笑站起来道:“你有本事就走出去好了。”冯琳心想:“要打架我可不怕可是惊动了人却不大好”。便道:“说给你听也不打紧你可不许乱说出去。”书生道:“这个自然。”冯琳道:“我的父亲是个大强盗他逼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所以我便逃跑出来但他耳目众多我怕被人看破只能改装逃避。”
冯琳说的当然是谎话可是这么一说却恰巧和鱼娘之事暗合。那书生出神的看着她忽道:“你今年几岁?”冯琳道:“你真没礼貌问人年岁干嘛?”那书生哈哈笑道:“好不问不问。你的来历也不必告诉我了。咱们心照不宣。”
冯琳道:“你愿不愿卖一套衣裳给我?”书生道:“我送给你。”冯琳大喜道谢。那书生又道:“我的技业虽然粗疏在江湖上还有些朋友。你明日和我同行好了。保管大江南北黑道上的人谁也不敢对你动手。”冯琳心想:这书生口气好大我倒要看看他是何等人物便也笑着答应。
这书生不是别人正是白泰官的师弟在独臂神尼门下排行第六的李源。他是湖南的世家公子十年来足迹不出两湖。最近得到甘凤池的传书要他在清明之日到邙山祭扫师傅坟墓。并说明这是同门的一次大聚集不能不来。因此李源才单身北上。
李源虽然多年来足迹不出两湖同门之间却是互通声气对白泰官这事隐有所闻听了冯琳的话疑她就是鱼娘。可是看她只是十几岁的幼女而白泰官之事五六年前已烩炙人口传遍江湖。据此看来鱼娘不应如此年轻。但转念一想:女子驻颜有术听说八妹吕四娘就一直像个廿一岁左右的少女。那么鱼娘若得异人传授保着青春面貌也不足为奇。心道:“不管她是不是鱼娘我且和她同走一程后日可到邙山只要碰着周二哥或甘七弟一问定可知道。
第二日冯琳换了男子服饰买了一骑健马果然随着李源同行。路上两人各自出言试探冯琳乖巧之极李源哪里试得出来。走了一程两人下马休息在树荫下聊天。李源道:“江湖上武功好的女子屈指可数除了吕四娘外就该数到鱼娘了。”冯琳微微一笑心中大不以为然。李源又道:“你的武功也算得是上上的了。我看你纵算比不上吕四娘也总可比得上鱼娘。”冯琳又是微微一笑道:“你见过她们两位吗?”李源一怔道:“没有见过。”这话确是实言。冯琳笑道:“你既未见过她们二人又怎知她们武功深浅胡乱来比呢。”李源本是出言试她不料给她问倒。强笑道:“虽然没有见过可是听江湖上朋友所谈也总可知个大概。你见过她们吗?”冯琳笑道:“我倒真的见过吕四娘的武功那是人中少有。鱼娘虽会武艺却不见得如何。”冯琳的话也是实言。她前年在杭州“三潭印月”之时曾见过吕四娘与鱼娘和了因动手。李源听她大赞吕四娘而贬低鱼娘越怀疑她就是鱼娘本人。正想出言再试冯琳忽道“快走快走!”李源抬头一看见一个胖和尚提着禅杖大步走来正是自己的大师兄了因。李源吃了一惊了因已大声喊道:“六弟慢走咱们快有十年不见了啦!”冯琳见李源不走心想我若一走马上就要给了因看破。他武功极强夺马追来我定逃走不了也便故作镇定闲闲的倚在树旁。心中盘算脱身之计。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李源十年来未见过了因但从同门口中对了因近年的行事却是了如指掌。心中暗暗叫苦。了因道:“师弟你好?这位朋友是谁?”李源武功同其他六位同门一样大半出于了因所授虽然知他已是背师叛道还是恭敬的问好。答道:“托庇平安。这位朋友是路上碰到的。”了因“哦”了一声定睛注视冯琳。李源道:“听说师兄近年得意。”了因道:“晤你们做师弟的很不高兴是吗?”李源不敢答话了因仍然望着冯琳李源心中颇怪冯琳不懂杠湖礼节走过去对她道:“这位是我的师兄了因你过来见见。”冯琳把手一扬蓦然飞出三柄匕一柄射李源坐马两柄却射李源李源大吃一惊猝不及防闪开一把却给另一把射中左肩扑通倒下冯琳飞身跳上马背用匕在马臀一插那马负痛狂嘶飞奔而去!
原来冯琳听得李源与了因兄弟相称心中暗想:若不快逃片刻之后他们师兄弟一说明白我就糟了。她年纪虽小计谋却多知道了因武功极高飞刀定然射他不中所以改射李源。心想:他师弟受了刀伤他定然无暇追我。冯琳想得不错可是却无辜伤了李源。
了因见冯琳上马飞奔追之不及。果然先救治李源。了因对冯琳的毒刀来历甚为清楚囊中虽无对症的解药但立刻替李源剜肉疗毒用大内的金创圣药敷上也可保无事。了因倒不是特别痛爱这个师弟而是想把他医好之后逼他听自己的话随自己入京。了因投了允祯之后六个师弟无一从他他深觉颜面无光。李源在江南七侠中的名气虽不如甘凤池与白泰官之大但逼得他从顺总可挽回一点面子。免得江湖上的朋友嘲笑说他自命是“江南七侠”之连自己亲手教过的师弟都不跟他。
了因替李源解了外衣剜肉疗毒手有所触心念一动搜索李源怀中物件在贴身内衣之内搜出了一个腊丸了因是江湖上的大行家把腊丸掐碎里面藏有一张字条取出一看却原来是湖南曾静写给岳钟琪的密函。曾静和岳钟淇的父亲乃是朋友这封信是劝岳钟淇在取得兵权之后举兵抗清的。信中还抬出岳姓的先贤岳飞劝岳钟淇学岳飞的模佯抵抗异族侵略。了因虽然识字无多意思却还看得明白冷冷笑道:“瞧不出这位公子哥儿还会来这一手。”继而一想岳钟淇乃是年羹尧的副手有了这封密件便可作为凭证连年羹尧也扳倒他。心念此仇可报不觉大喜。这时了因心思已变只想把李源押到北京领赏他顺不顺从倒无关紧要了。
过了一阵。李源悠悠醒转只见了因手中拿着那张字条嘻嘻冷笑得意之极。李源冷汗直流知道事情已败露拼命跳了起来了因一声冷笑轻轻一推便将李源推跌地上。
了因喝道:“你干什么?”李源嚷道:“师兄你是不是汉人?”了因道:“是汉人又怎样?”李源道:“是汉人就该把这张字条还我。”了因“呸”了一声道:“你乖乖的随我到北京去。”李源又道:“你完全忘记了师父的吩咐么?”了因狂笑道:“师傅既死我就是你们的师傅。”李源怒道:“好哇了因!你把我杀了吧!”了因道:“你要死还不容易只是你也知道我的手段你想我用分筋错骨的手法把你煎皮拆骨;还是想我用点穴的手法让你落个全尸而且还可以再活三日?”这两种手法都是极厉害的刑罚分筋错骨惨于碎剐凌迟但若被他用毒辣的手法点穴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碎剐凌迟还要痛苦。李源出身富家不觉心悸。了因见他面色惨白笑道:“你想清楚没有?”李源曾读诗书想起“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两句胆气顿壮斥道:“不必多言我若怕死也算不得是江南七侠了!”
了因一声狞笑把李源拉近身边抬起蒲扇般的大手照李源后颈捏下。李源瞑目待死但听得了因笑道:“可惜今日以后江南七侠就只剩下六人。你口口声声要遵师傅的遗训就让你去见师傅吧!哈此地离邙山已近你要不要我将你葬在师傅墓旁?”李源心念一动想起明日可到邙山又想起一众同门都在邙山聚会。再想起惨死虽无足俱但若有一线生机也不该放过。了因手指已触到他的颈骨停了一停李源大声嚷道:“师兄我还是听你吩咐。”了因哈哈一笑松开了手心道:“这个公子哥儿果然经不起我的一吓!”李源道:“我随你到北京去但请你不要牵累曾老先生。”了因“哼”了一声道:“晤这个以后说吧。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也许可以手下留情。”了因又问起冯琳何以会和他一道李源依直说了了因知他十年来足迹不出两湖料他所言非假。不再多问押他上路。
第二日中午时分经过邙山下了因耳听山下的黄河水声轰鸣眼看崤山邙山迎面矗立想起当年在此山习技的往事不觉游目四顾回忆旧日游踪。李源忽道:“师兄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因道:“谁耐烦去记。”李源道:“今日正是清明节呀!”了因一算果然不错道:“是清明又怎么样?”李源道:“师傅死后小弟屡次想来扫墓都因家事羁绊未能前来。心中惭愧已极。今日清明佳节恰恰经过此山。小弟求师兄开恩准我上山一拜。”了因面上一红想起师傅死后自己也从未来祭扫过。了因对独臂神尼之死、虽然漠不关心但独臂神尼到底是他的恩师既然经过此山又恰值清明节日也油然起了扫墓之心慨然说道:“好吧咱们就上山一拜。”牵着李源的手直上邙山。
邙山春日风景绝佳山花遍地有红里参白像大红玛瑙的茶花;有桃红花瓣包着金丝花蕊的杜鹃花;有青丝花蕊镶着乳白花瓣的报春花。密密丛丛满眼都是。走了一阵已到主峰山峰上挂下的瀑布在丽日下洒起金色珍珠的泡沫。了因虽然贪恋繁华到此也不禁精神一爽。抬头一望还记得前面那座突出的山峰就是当年师傅教自己轻功的地方只因为自己幼年时根基扎得不好轻功总练不到登峰造极。那边流泉飞瀑之旁的大石却是自己试杖之地石上留下的杖痕想必还在。了因边想边走不多一会和李源攀到峰顶。
山顶上独臂神尼所养的黑白二雕在空中盘旋飞鸣似乎是出来接客。了因叫了声:“小黑小白”黑白二雕呼的一声从了因头顶掠过了因道:“咦小黑小白也不理我了!”蓦然想起自己今年已近六十离开邙山也有二十多年了“小黑小白”也应当改称“老黑老白”了。
二雕出现季源精神一振走过两行槐树夹着的山道墓园遥遥在望。了因忽道:“咦那边有人。想是那位同门也上来祭扫了。”话声未停吕四娘和甘凤池突然现出身形了因骤吃一惊翻身便抓李源李源早已跳开吕四娘撮唇一啸黑白二雕凌空击下了因大怒这黑白二雕竟然听吕四娘的话来攻击自己;禅杖盘头一扫喝道:“你这两个扁毛畜生也来期我!”二雕震于他的威势一掠下又飞起就在这瞬息之间吕四娘已一剑飞前陡然把李源抢走。
了因气红了眼吕四娘微微一笑山头上高高矮矮三五成群不但六个师弟一个不缺连关东四侠和铁掌神弹杨仲英等人也都来了。二师弟周浔冷冷说道:“了因你也来么?”
李源和同门见过始知刚才抢救自己的就是师傅的关门徒弟吕四娘十分惊讶。甘凤池看出他肩臂受伤问他所以李源一一说了甘凤池极为愤怒对周浔道:“二哥他贵人事忙那还有闲心到此扫墓他是押六哥到京请赏路经此地六哥求他‘恩准’上山他怕‘犯人’脱逃所以才跟上来的。”了因面色红里泛青禅杖一挥把一块石头打得粉碎怒道:“凤池你现在对谁说话!”甘凤池扳脸不答。周浔道:“难得你今日到此请到师傅墓前说吧。”
了因心中盘算脱逃之计提起禅杖傲然前行片刻之后到了墓园只见墓园碑上写着“前明公主武林侠尼之墓”十个大字左下角写着门人:周浔、路民瞻、曹仁父、白泰官、李源、甘凤池、吕四娘立。却无了因的名字。了因禅杖顿地怒道:“立这墓碑是谁的主意?上面的字是谁写的?”
甘凤池道:“是我派人征求了一众同门的意见鸠工建立的。墓碑上的字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