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凤池道:“唐兄请说。”唐晓澜道:“我有一封遗书请甘大侠送与我的恩师杨仲英。”甘凤池道:“还有七天大可设法唐兄安心切勿胡思乱想。”唐晓澜苦笑道:“死生有命人力已不可为还是早早安排后事免得误了人家。”甘凤池不知唐晓澜与杨柳青之间已闹至不可收拾。道:“你与杨老乃是至亲翁婿但只怕七日之期太不能请他赶到京师。”甘凤池还以为唐晓澜是想在临死之前见杨仲英父女一面。唐晓澜道:“杨恩师中了唐家的暗器已成残废不必请他来了。我只是想在临死之前解除婚约免得误了他女儿的青春。”要知旧日守礼之家若然婚约未除即算未婚夫死后还是不好改嫁的故此唐晓澜有此一言。
甘凤池还在劝慰。吕四娘道:“就让他写吧。他既有这番意思不让他办反令他心中不安。”甘凤池听说也便罢了。
唐晓澜告了个罪回房去写遗书吕四娘一望只见冯瑛紧蹙双眉泫然欲泣。
吕四娘轻携冯瑛玉手步至庭心冯瑛忽道:“为报大恩舍身事仇算不算失节?”吕四娘怔了一征道:“不算失节但何须如此?”冯瑛道:“现在已是山穷水尽”吕四娘截着道:“焉知不会柳暗花明咄什么人?”吕四娘话未说完屋道:“皇上御旨促驾请唐侠士和琳贵人快快入宫!”说完之后双双跳下庭心脾睨四顾。
这红衣喇嘛名唤额音和布乃红教的大喇嘛雍正奉喇嘛为国教自了因死后雍正急须一人补缺额音和布武功在红教喇嘛中屈一指雍正乃是识货之人召他一试见他武功不在了因之下轻功尚在了因之上。立即封他为大国师并将以前的四皇府改为雍和宫给在京的喇嘛居住。
这一晚吕四娘和冯瑛大闹皇宫额音和布赶来时她们已杀出宫外额音和布与哈布陀急急追踪虽然追赶不上但尚不至相差太远吕四娘的身形隐在东华门外的一条胡同却已被他们觉。他们便逐屋窥查终于现。
唐晓澜正在屋内写好遗书忽听得哈布陀大声“宣诏”勃然大怒一跃而出朗声斥道:“我宁死不辱你想我入宫哀求乃是妄想给我滚开!”吕四娘忽道:“叫他滚开那太便宜他了!难得哈大总管到此咱们可要请他屈驾暂留了!”甘凤池一听便知吕四娘的用意乃是想把哈布陀擒着换取解药。当下先难双臂一圈呼呼掌。哈布陀接了一招各退三步。额音和布冷笑道:“不知死活的家伙你们凭什么敢留人?”吕四娘身形微动唰的一剑疾如电闪直指咽喉道:“凭这口剑就要叫你留下!”
崖知额音和布武功确有独到之处吕四娘的剑堪堪刺到忽觉剑尖一移滑过一边只见额青和布手挥拂尖一挥一绕竟然使出借力打力的上乘武功将自己宝剑缠着。吕四娘微吃一惊霍地一个晃身借势一拧剑如风弹指之间连三剑额音和布凝身不动拂尘左右摆动也连接三招。两人以上乘武功相搏各不相比。额音和布想把吕四娘的宝剑夺出手去固是不能吕四娘想把他杀伤却也不得!
哈布陀和甘凤池也是功力悉敌不相上下片刻之间已拆了十余廿招。唐晓澜拔出游龙宝剑上来助战。哈布陀哈哈笑道:“你的毒伤已开始作你想早点死吗?”冯瑛一把将将唐晓澜衣袖拉着道:“叔叔你且退下我有主意。”唐晓澜摇了摇头冯瑛道:“你不听话我就先死给你看快快回去!”
唐晓澜叹了口气腹中忽觉一阵绞痛只好退回屋内。额音和布与吕四娘各以上乘武功相搏斗了五七十招兀自不分胜负冯玻拔出短剑正拟相助忽听得额音和布一声长啸墙头上又现出了四名红教喇嘛一式大红僧袍黑牛角帽十分刺目。哈布陀又喝道:“敬酒不吃你们要吃罚酒吗?琳贵人你听不听皇上宣诏?”
冯瑛把剑一插迎上前去四名喇嘛一齐跃下冯瑛叫道:“你们休得无礼我和你们进宫面圣!”甘凤池大吃一惊叫道:“什么?冯姑娘你岂可轻身前往?”哈布陀道:“唐晓澜呢?皇上要的是你们两人一道进宫。”冯瑛已跑到喇嘛队里扬声答道:“我自和皇上说个清楚。你是什么东西?要你插口?你再罗唆连我也不去了。”哈布陀忙道:“是是奴才陪琳贵人回宫。”甘凤池与吕四娘待要拦阻无奈敌手太强都被绊住冯瑛已随四个喇嘛翻过墙头。
唐晓澜在屋中听得清清楚楚心中大痛又再跑出高叫道:“瑛妹!瑛妹!”冯瑛在墙外应道:“唐叔叔你快回去。我替你去拿解药了!”声音与脚步声渐远渐沓唐晓澜忍着疼痛跃上墙头额音和布喝道:“你来得好!你也随我回去!”身形一起手中拂尘当空卷下唐晓澜横剑斜削只觉一股劲风拂腕如刀宝剑几乎给夺出手额音和布左手一扬五爪齐下唐晓澜招架不住翻身跌下墙头。额了音和布一个“猛鹰扑兔”跟踪下击吕四娘展剑挡住瞬息之间又对攻了十来招。哈布陀道:“琳贵人已回宫还和他们歪缠作甚?”流星双锤卷地一收飞出墙外额音和布心想。再打下去也未必讨得了便宜宫中高手未集刚才来的只是他的四名徒弟本事有限也便见好即收跳出墙外。
甘凤池气呼呼的道:“冯姑娘怎的这么孩子气?我就不信皇帝会给她解药!”吕四娘叹口气道:“她本来还是个孩子嘛这叫做病急乱投医她没法可想只好如此。她也是一片侠骨柔肠咱们岂可怪她?”甘凤池道:“话虽如此只恐她此去只是送羊入虎口非唯无补于事且要身受其害!”唐晓澜心中百感交集道:“反正我是要死的了待我也进宫吧。”甘凤池道:“一个送死还不够吗?”唐晓澜道:“她若舍身为我我又岂能腼颜偷活?”甘凤池听了此言不觉一愕这才觉出其中尚有别情。吕四娘温柔一笑道:“晓澜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七哥咱们且再设法。这里是不能再住的了!”
甘凤池与吕四娘商量什么办法暂且按下不提。且说哈布陀与额音和布带了冯瑛回宫已是黎明时分皇帝坐朝未回。哈布陀将冯瑛交与宫娥打扮自己在外监守。冯瑛按下火气任由宫娥替她打扮轻匀粉脸细点铅华更换宫装佩带饰物打扮得明艳照人千妖百媚冯瑛一声不响只是那口短剑却不准宫娥拿走仍是紧藏怀中。
这日政事甚多雍正一一处理完毕又召见了两个外放的大臣回到内苑已是响午时分。听得额音和布和哈布陀进禀说是琳贵人自愿回宫心中大喜立刻在翊坤宫召见。
过了片刻四名宫娥将冯瑛引进。雍正一见哈哈笑道:“一年不见你出落得越标致了!”冯瑛怒上眉梢却不作。雍正又笑道:“美人儿你怎么不开口呀?”对宫娥道:“将她的衣袖卷起来待朕验看她的守宫砂还在不在?”两名宫娥上前动手冯瑛双臂一振两名宫娥“哎哟”大叫给弹出一丈开外。冯瑛怒道:“你干什么?”雍正道:“验了之后朕才好册封你做贵妃呀!”冯瑛道:“你不先把解药给我休想得我依从!”雍正道:“嗯是了。你认的那个唐叔叔呢?为什么他不来求我?”冯瑛道:“他是铁铮铮的汉子岂能求你!解药你愿给就给不愿给也由你。”雍正道:“给了如何?”冯瑛道:“给了我就在宫中做你的奴婢。”雍正眉开眼笑道:“岂敢委屈你做奴婢你就要是皇后之下的第一人了。”倏又变色问道:“不给又如何?”冯瑛道:“拼着与你血溅庭阶绝不为你所辱!”
雍正眼珠滚转哈哈笑道:“好好瞧在你的份上这解药我还能不给吗?哈布陀”哈布陀与额音和布在翊坤宫外面伺候听得皇帝叫唤“喳”的应了一声雍正大声吩咐道:“你不必进来。你将解药送给唐晓澜吧。叫他快快出京不准对他留难。”哈布陀应道:“奴才遵命!”格登格登走出翊坤宫外的长廊脚步声故意放得非常之响。
雍正满面堆欢奸笑道:“如何?天子无戏言你说话可也得算数啊!”伸手来拉冯瑛冯瑛柳眉一竖衣袖一拂啪的一响拂到雍正胸前雍正那么强的武功也感到辣辣作痛急忙闪开喝道:“怎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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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瑛道:“咱们说一句算一句可不许你玩花招!”雍正道:“岂有此理你连联也不信吗?”冯瑛道:“就是不信。谁知你送的是不是解药?我要等得到了唐叔叔的亲笔信件说确实是痊愈之后才能依你。你现在骗我那可不成!你当我还是小孩子吗?”
雍正俱她武功厉害不敢硬来眉头一皱又生诡计笑道:“你既然定要唐晓澜的书信朕给你敢来便是。”冯瑛道:“那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得了书信你再见我。”雍正道:“啊好大的架子。”冯瑛面挟寒霜目光中自有一股凛不可犯的神情雍正打了一个寒噤道:“好都依你谅你也逃不了我的掌心。”悻悻然退出宫外。
冯瑛虽然阅历无多但对皇帝却是久具戒心精细得很。宫娥送来的饮食她都要别人试过然后再尝雍正另有打算饭菜中倒没有放下迷药。
不觉又到晚间宫中红烛高烧幽香满堂雍正又进来了。冯玻扳脸问道:“你将解药送到没有?我唐叔叔的信件呢?”雍正笑道:“取来了!”冯瑛心中忐忑既喜且忧。道:“拿来我看!”雍正道:“来人哪!”门外“喳”的一声额音和布推门走进手中拿的果然是一到封。
冯瑛心头一震想道:“罢了罢了。看完信后便是我血溅之时!”她早决定自杀以报晓澜只待看完信后便要拔剑自刎。
雍正道:“把信交给琳贵人亲阅。”额音和布缓缓走近冯瑛全身颤抖伸手去接。忽听得雍正大喝道:“把她的武功废了!”
说时迟那时快额音和布手掌一翻双指一夹信封里藏的乃是一口银针这时穿了出来银光闪闪向冯瑛疾刺。这一下变出意外猝不及防冯瑛拼了性命双掌急击呼呼两掌都打到额音和布身上但她身上也被额音和布一连刺了几针。
这正是雍正皇帝布好的圈套原来额音和布有一种独门的武功能用银针隔衣刺穴将敌人的真元之气泄掉多好武功也会消失。非重练三年五载不能恢复。但这种武功在和高手对敌之际却难运用只能用之于暗算或对俘虏施刑。雍正心知冯瑛(在他眼中则以为是冯琳)不愿从他因此想出这毒计!
额音和布突袭虽告成功也捱了冯瑛两掌天山掌法厉害非风而且距离又近两掌都正中要害饶是额音和布那样精强的武功也抵受不住只觉胸口剧痛慌忙运气保护不让瘀血当场呕出。雍正道:“好没你的事了放你三日假期你自己静养去吧!”
冯瑛被刺了几针有如给大蚂蚁咬了几口似的也不觉怎样疼痛。只听得雍正哈哈笑道:“琳丫头你以后在宫中坐享荣华不必再懂武功了。来来咱们亲近亲近呀。”
冯瑛双眉倒竖雍正狞笑道:“你的武功已全消失了你还作这个恶样子给谁看?来来我看你的守宫砂还在不在?”动手来摸冯玻臂膊。
冯瑛悚然一惊心道:“难道他这样乱刺几针我的武功便消失了?”她性情刚毅本已拼了一死也不管它武功是否还在反手一掌横掴过去雍正“啊呀”一声竟来不及避开只觉这一掌力道奇大给她打了一记耳光两颗大牙登时甩掉半边面孔红肿起来。
雍正大吃一惊这哪里像是武功消失的模样?说时迟那时快冯瑛嗖的拔出短剑分心便刺雍正衣袖一拂嗤的一声衣袖又给割去一段雍正拔剑一挡叮当一声双剑相交各退几步两口宝剑都缺了一个口。妈玻的武功竟然丝毫没有消失雍正心中骂道:“该死的额音和布怎么搞的?”冯瑛连连数剑天山剑法精妙绝伦雍正心中又慌给她杀得手忙脚乱急忙大叫道:“来人哪!”
原来并不是额音和布手法失灵而是冯瑛身上穿的有钟万堂所送的金丝软甲这软甲乃是傅青主留下来的异宝刀枪不入何况银针冯瑛所学的又是正派内功一遇袭击肌肉本能内陷额音和布刺时又不敢用力只求消了她的武功便算不敢将她刺伤故此连身上所受的震力也并不大可说是毫无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