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悦自从赢了比赛,声名远播。“长安公子”的大名轰动整个长安城,不时有人慕名来访。武府比平日热闹了许多,整日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杨悦也因此结识了不少人,包括前些天为她决斗助威的太学生以及许多学士名流。
武元庆武元爽俩兄弟见杨悦名声更响,更不敢来招惹她。武家上下对杨悦又敬又怕,不敢对杨悦说半个不字。
武照、武眉儿等内府女眷,平日与杨悦相善,如今更加为她高兴,个个乐的合不笼嘴,像过年一般。只有杨夫人自始至终不悲不喜,反而让人琢磨不透。
应酬多了,时间一长,时而有一些肖肖之徒自以为风流才俊来登门拜访。杨悦每日打发这些人,厌烦起来。杨豫之多日不见武照,央求杨悦带武照出来玩。杨悦也正要躲避这些“才子”。便每日带武照与李豫之一起游玩,或游园或拜寺。将访客丢给武元庆、武元爽哥俩应酬。见杨悦让武家名声大皂,热闹非凡,这哥儿俩现在看杨悦是越看越顺眼儿,对杨悦言听计从。
在杨悦的调教下,杨豫之这小子越来越开窍,时不时搞些浪漫的手段,武照对他似乎也越来越迷恋,二人沉浸在甜蜜的爱恋之中。杨悦的任务是带武照出来,其余时间交给杨豫之。她自己四处游走,自得其乐。
这日,杨悦三人又到弘福寺玩儿。杨豫之指着当时比赛的道场,向武照仔细描述杨悦当日如何大胜柴令武的事儿。武照听得津津有味,听说杨悦如仙人一般从道场上飘然而下,奇道:“姊姊什么时候有这等身手?”
杨悦笑笑:“山人自有妙计。”杨豫之说道:“开始我也以为大哥神仙附体了。后来才发现”
杨悦敲一下他的脑壳儿,止住他示意他不准说。武照追问杨豫之怎么回事。杨豫之看看杨悦,嘻嘻一笑道:“说与照妹妹又何妨,是李道长在装神弄鬼。”
杨悦佯怒道:“见色忘义,算什么兄弟。”杨豫之作个鬼脸道:“反正照妹妹不是外人,我知道也便是照妹妹知道”
三人正说笑间,只听身后有人说道:“原来如此。”
三人回头看时,这才发现身后站着一人,竟然是和尚“辩机”。杨悦不由恼怒的慎了杨豫之一眼,不知辩机什么时候来到,听没听到武照叫自己姊姊,心下惴惴不安。
辩机向杨悦合什道:“公子可愿再喝和尚一杯茶?”
杨悦想起那日也是利用了辩机不少,对这和尚本也心存友善,正要试探他是否听到武照的话,便点点头,说道:“正要谢过和尚。”
杨豫之与武照自去玩,杨悦与辩机到当日所在的“兜率宫”水榭中喝茶。
辩机说道:“当日与公子在此吟诗作对,和尚心中已十分仰慕公子之才。”杨悦笑道:“和尚的才华比公子要高出许多,何必自谦。”
辩机摇摇头说道:“和尚向来自持才貌风流,一向不曾佩服过谁。到目前为止,却有二人是和尚诚心敬佩的人。公子可愿闻其详。”
见杨悦点点头。辩机继续说道:“一个便是师傅玄奘法师。”
杨悦点头道:“玄奘法师乃是无上智者,无论才华、情志都是千年不遇的人物。我对玄奘法师也十分的敬仰。”
辩机当日见杨悦不肯拜在玄奘法师门下,以为杨悦年少轻狂不将玄奘法师放在眼里。心中虽然认为杨悦有才,却也不免太过持才狂傲,今日见杨悦如此说,反而有些奇怪。但见杨悦语出真诚,不似作伪,于是问道:“既然如此,公子为何反而拒绝法师的好意?”
杨悦见辩机如此说,知他不知自己是女子,心下大定,叹道:“实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世人不明其因,反而让在下利用了法师的名气,以至于谬传谬误,以为在下赢了法师。每想及此,心中总是万分愧疚,过意不去。本应当面谢罪,只怕法师不肯理会。和尚如若见到法师,还望代为公子转达心意。”
辩机点头道:“玄奘法师向来不将名利放在心上,对公子更是大加赞许,没有半点责备之意。公子之请和尚定当转达。”
杨悦听了大喜,说道:“法师真乃方外高人,反而是公子以小人之心度佛心了!”
辩机将茶煮好,高阳公主不在,本不想卖弄分茶分段。杨悦却对此念念不忘,请辩机一展身手,辩机见杨悦少年心性,也十分得意,便又为杨悦表演分茶。二人吃茶便聊
辩机又道:“公子,可知和尚第二敬佩的人说谁?”
杨悦摇头说道:“愿闻其详。”
辩机说道:“便是公子你。”
杨悦正一口茶含在口中,见辩机如此说,差点喷了出来,笑道:“和尚,我有什么可以让你敬佩之处?”这些日子杨悦听人的赞扬听了不少,先前见辩机因为高阳恨不得吃了自己,没想到他也赶流行,敬佩起自己。
辩机正色道:“公子,和尚并非说笑。”
杨悦问道:“若论才学,和尚不输于我;若论样貌,和尚风流才俊一时无二。”
辩机说道:“公子之诗文才华,和尚或许可与相比一二。但公子之样貌,和尚却万万不及。然而令和尚敬服的并非这些。”
杨悦奇道:“那是什么?如果是佛法,在下几乎是半点不懂,更加比不上和尚。”
辩机面有愧色,说道:“公子的德操,是辩机望尘莫及之处。令和尚不敢仰视。”
杨悦见他如此说,已知他指的是对待高阳公主的事儿。心想,只是你不知我是女人,如果我是男人只怕面对高阳公主的风骚也受不了啊。当下微微一笑道:“和尚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