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咱们诗社,到是不必拘泥于只写诗。可以多开几个编辑部。同时写一些文章,或者传奇之类的东西。”杨悦开门见山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文章?咱们是诗社,写什么文章?”富嘉谟感觉有点匪夷所思。
“文以载道。诗是一种文学形式,但文章更能传播理论道学。我到是认为我们除了写诗文出‘诗刊’之外,还应出‘文刊’。”
“‘文以载道’我到是同意。不过现在咱们‘诗刊’都未发行,又要发‘文刊’,是否会顾此失彼。”裴炎点完头又摇头说道。
“出‘文刊’并不耽误‘诗刊’的功夫。不过是多用些人而矣。”
“而矣?你觉得我还有几个脑袋去编‘文刊’?”富嘉谟反对道。
“知道你很忙,我想过了,‘文刊’编辑部另外成立,由裴炎来当主编,再挑几个人专门作‘文刊’的编辑。”
“不行不行,我们编辑部一共就那么几个人,你将裴炎这个主力抽走了,我怎么办?”富嘉谟气恼地说道。
杨悦想了想“人才缺少”还真是个大问题。对于唐初的名诗人,现在自己认识的到是有几个。骆宾王是一个,富嘉谟是一个,王勃还小,杨炯不知出生没有,还有卢照邻之流,谁知道在何方。
想到骆宾王,杨悦看了一眼裴炎,说道:“骆宾王不知愿不愿意加入我们诗社,他到是个人才。”
“公子雅量。他若知道公子如此看重他,应该十分感激。只可惜他已回山东去了。”裴炎对杨悦的胸襟到是十分佩服,但是骆宾王自从当日输于长安公子,一直耿耿于怀,即便是在京城,也不见得真的接受杨悦的邀请。
“可以写信问问他,如果愿意来,诗刊副主编的位子给他留着。”
裴炎见杨悦如此诚肯,心中感动,点头说道:“我试试吧。”
杨悦见大家对出“文刊”都不赞成,便向李愔看去。
李愔知道她意思,沉吟片刻,说道:“‘文刊’这个想法很好,只是目前的确人手不足。等《诗刊》发行成功,再成立‘文刊’编辑部,你看怎样?”
李愔虽然说得委婉,用了商议的口气,但意思也很明显。杨悦见连李愔都不赞成,不由苦笑一下。看来自己的确有点太心急了。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劝服大家,只好点头叹息一声,暂时作罢。
李愔见了,心中反而暗暗奇怪,不知道杨悦为何如此着急着想要办“文刊”,想要问她,但在众人面前不好细问,便没有出声。
等到大家各自散去,只剩下他和尉迟洪道,才问杨悦原因。
杨悦心中想着要为武照尽早出名,才要尽快办文刊,可是这种想法,怎能直接说出来。只好叹息一声。
想起古代原本没有报纸之类,但是许多人照样能够名满天下,甚至可达到是人皆知的地步。特别是三国、水浒里面,一提起某人,便如人尽得知,如雷贯耳,便似有一张八卦抄报分发到各人手中一般,杨悦一直对此十分不解。
便问道:“天下名人都是如何被人得知?如三国时代卧龙、凤雏的大名是怎么传于天下的?特别是卧龙先生,当年隐居在南阳,怎么连‘隐居’都能扬名?莫非是假隐居,实则为了估名钓誉?”
李愔摇头道:“那到不见得。我朝选才取士用科举考试制度。过去却是察举制度。自刘汉以来一直延用。地方官有举贤的任务,每年必须向朝廷推荐两名贤才,叫做举孝廉或举秀才。当地官员推举贤才还必须对所举荐的人负责,因而便是隐在山林里的贤士也必然会被地方官察举。”
关于历代的选才制度,杨悦在历史书中也学过,周以来的世卿世禄制、秦国的军功爵与辟田制、汉以来用察举制,隋唐以来用科举制。只是杨悦从未想到过察举制度竟然是这样一种十分有效的制度。
听了李愔的介绍,杨悦恍然说道:“原来察举制度还有这等成效。岂不是达到了山野无遗的地步。”
尉迟洪道却不以为然地说道:“也不见得。过去有句谚语‘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清素白浊如泥,高第良将却如鸡’,可见这个察举制度不一定有效,欺世盗名之事也是常有的。”
《抱扑子》里这句话,杨悦到也知道,原是历史书上常用来讽刺古代制度的。想了想说道:“无论何种制度,起初原本是好的,但时间一长,难免会产生各种弊病。”
李愔点头道:“说得不错。察举制度到了后汉,已被门阀世族操纵,舆论乡里,因而才会出现洪道说的那种情况。所以到了魏晋时,不得不进行改革,魏文帝采用何群的建议实行‘九品中正制’,就是要改革这种流弊。”
杨悦大奇,在她的历史书中学的“九品中正制”弊端更大,怎会是为了改革流弊?因而问道:“那‘九品中正制’不是造成‘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罪魁祸首么?怎么还是察举制的改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