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有多少事等待解决,到了春节假期那就是过年最大,该休息的都休息,剩下的事留给过年后回来再说。
下班后,衡幽和封泽准时离开。辛弥他们会晚一点,穷奇要上楼收拾一下行李,带几套换洗的衣服,再要检查组内的水电门窗,都确保安全后才能离开。
等待晚饭的时候,衡幽接到辛弥的电话,说酆都大帝把夫诸带走了,说是回酆都过年。
衡幽估摸着也是夫诸没反对,否则大帝也没那么容易把人带走。想来也好吧,封泽说大帝要来十八组工作,他虽不怎么乐意吧,但如果大帝来了,那些小鬼肯定更能安份些,查案的速度应该也能快不少,并不是坏事。所以趁着过年,让大帝和夫诸把关系理顺好,以后共事别没事就吵架,也是挺好的。
挂了电话,衡幽走厨房跟封泽说了这事,并没:“酆都过年好玩吗?”
封泽非常嫌弃地说:“不好玩,而且非常忙。”
“为什么?”过年大家都休息,酆都有什么可忙的?
封泽炸着虾仁,跟他解释,“民间过年有将先辈请回家的习俗,如果他们的祖辈还没投胎,都会被请回民间过年。若有被请走的鬼不安份,趁机扰乱民间,会很麻烦。所以酆都要派大量的人手去民间巡查,以防万一。而酆都内部的人手就会变得薄弱,滞留在酆都内的鬼肯定比被请走的多,这个时候万一酆都混乱,也会很麻烦。所以每天这个时候,大帝都绝对不会离开酆都。估计也是用这个理由让夫诸去帮忙。”
衡幽长见识了,看来他还是知道得太少了。
“大帝说夫诸是在酆都长大的,夫诸跟酆都都不一个品类的吧?”
封泽失笑,“像夫诸这种妖怪,在哪儿长大的不重要,本性善恶已定。只是机缘巧合落在哪里而已。就好像你在汇山长大跟在我的郡麓山长大在本性上来说,没什么区别。”
也是这个道理。
“话说,大帝要来工作的话,他的名字怎么弄?”身份什么的都好说,名字比较特殊,像穷奇、夫诸,外人听着有点怪,但也是个正经能用的名字,像他和辛弥,总不能叫狐狸精和小鹿精,所以像他们这种妖精从开智就会有名字,至于封泽,是为了在国家机构行走方便,用个低调的名字也合适他们低调的特案部。而酆都大帝就不一样了,这四个字无论怎么组,感觉都很危险。
封泽笑说:“不用担心,大帝是有自己的名字的,只是作为酆都大帝,几乎没有人会再叫他的名字,这个名字也就被淡忘了。”
“有名字?叫什么呀?”衡幽非常好奇——怕不是什么酷帅狂霸叼炸天的名字吧?
“他本名叫亓官敬。”说着,封泽还在衡幽手里写了这三个字。
“还挺特别的。”复姓还是比较少见的。
封泽点头,“大帝的年纪不可估算,他那个时候的复姓应该还是比较常见的。只是到了现代才会觉得特别。”
“有个正经名字就好,至少身份证好办。”哪怕这个身份证信息不实,也是他们在现代社会往来出入的通行证。
春节假期挺长,各家怎么过都有自己的安排。
夫诸回到酆都后也没什么事干,跟在人间过年好像也没区别。倒是酆都大帝,每天忙得不见人影。
酆都大帝的居所是一幢纯黑色的宫殿,这里也是夫诸成长的地方,有夫诸的房间,有他喜欢的餐具,也有他喜欢的花草。即便很久没回来,这里依旧不会让他觉得陌生。
要说酆都的生活,其实跟人间差不多,只不过鬼不用吃饭,没有那么多烟火气。夫诸很适应这里的生活,但可能在黑天的日子待得太久太久,所以难免会向往白天。也许是他心里明白,无论他走多久,酆都只要有酆都大帝在,什么都不会变。所以他一走就是几年,很少回来看看。而这次回来,跟往次还有些不同,他倒是对这样的黑夜生出些眷恋之感。
忙了好几天,酆都大帝终于有时间回来看看,正好也能借机跟夫诸说几句话。
宫殿里的下人鬼准备了红茶和点心,大帝坐在夫诸的房间里,看着窗外漆黑的天和荧荧灯火,问:“我一直没问过你,在酆都生活,会让你觉得孤独吗?”
夫诸端着茶杯看他,“孤独?”
“我听一些鬼说,夜晚总是孤独的,酆都总是夜晚,开始可能喜欢这种沉静的夜色,但慢慢就会厌烦,越发觉得孤独无助。我天生没有孤独感,所以想问问你。”
大帝的语气很温和,是个聊天的好开端。
夫诸扬起一个温柔的笑意,“我在酆都长大,即便不属于酆都,也不能否认这里就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家人也在,一切如常,我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好孤独的?”
“家人?”大帝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
夫诸并不接他的话,“鬼们觉得孤独,一是因为它们没有自己要做的事,生活太闲,就容易多想;二是它们在这里会遇到一些尚未投胎的家人,也可能什么家人也没遇上,而它们心里牵挂更多的还是人间活着的家人,暂时无法相聚,又不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人类有很多甚至不信鬼的存在,所以它们孤独。”
大帝点头,“你把我当家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