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入场时还热情洋溢跟他打招呼的那些人,好像转眼间就不认识了,恨不得跟他能有多远离多远,生怕也捎带着沾上一丝半毫的骂名。
苗翰亮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当下就有点坐不住了,但这个时候外面肯定已经堵满了记者,他如果提前离场的话,目标太大,怎么也得等到大家都退出去之后一起离开才保险。
他犹豫一番,趁着台上的一样珠宝吸引了大家注意力的时候,悄悄起身离开。
这一幕却已经被江灼看在眼里,他将手里搭着的外衣扔到云宿川怀里,松了松领带,冲他说:“我出去一下。”
云宿川笑了,把江灼的衣服往自己胳膊上一搭,道:“行,动手的时候注意点,别把自个累坏了。”
江灼笑而不语,站起身来,在他肩膀上摁了一下,擦过云宿川的座位,也同样离场了。
由于外面正在进行拍卖,洗手间里空无一人,苗翰亮将门关上,双手支着盥洗台,这才感到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实在难以置信,事情怎么会那么巧,那幅画竟然出自江灼的师父之手,还偏偏就被江灼碰了个正着。他临摹的时候,明明……
苗翰亮眼前又出现了会场上那些包含着各种情绪的目光,顿时感觉一阵闹心,他顺手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响起来,苗翰亮掬起水冲了一把脸,然后伸手到旁边拿纸。
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将纸递进他的手里,苗翰亮闭着眼睛擦了一把水,下意识地说了声谢谢,忽然不对,猛地睁开眼睛。
——只见江灼正倚在台子旁边,双手抱肩,偏头看着他。
苗翰亮连他的脚步声都没听到,着实被吓了一跳:“你……”
他定了定神,改口道:“江少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你的笑话打开手机就可以看了,用不着特意跑到洗手间里来,苗先生。”江灼还挺有礼貌的,“我过来是想请问一下,你临摹的那幅画还在吗?”
苗翰亮一肚子火,本来不想回答,但被江灼盯着,总还是抗不过这股压力,还是哼了一声,悻悻回答道:“江少也知道了我那画是临摹的,既然这样,原先的当然不能留着了。”
他临摹的事被锤的太死,也是根本就没有翻身的余地,索性破罐子破摔,江灼基本上能猜出这个答案,倒是没有生气,跟着又问了一句:“那你又是从什么地方弄来这幅画的?”
苗翰亮道:“偶然在地摊上买的。”
他意兴阑珊,想起那幅倒霉催的画,又忍不住联想到这回自己的事业算是完蛋了,当下觉得心都像死灰一样,也无所谓会不会得罪江灼,经过他的身边,就要向外走。
但紧接着,苗翰亮迈到一半的脚步就顿住了,他的后脑被什么坚硬的东西顶住,江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好声好气,苗先生,你确定要这样不合作吗?”
那是枪。
苗翰亮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身子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而后便感到枪管的冰冷一点点从后脑勺往里面渗透,那种与死亡近距离接触的感觉,是苗翰亮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杀人犯法,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苗翰亮故作镇定地说,“你、你真敢开枪打我?”
紧接着他就听见咔嗒一声轻响,似乎是扣动扳机的声音。那一瞬间,苗翰亮全身冰凉,双膝不受控制地一软,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上。
江灼道:“看来你还不懂枪。别紧张,我教你,现在子弹刚刚进入枪管,还不会往外面发射,不过再扣一下就可以了。要试试吗?”
“不、不、不,我不要!”苗翰亮毛骨悚然,连刚才江灼问了他什么都吓忘了,好不容易才想起来,赶紧说,“可是我那幅画真的是在地摊上买的……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看画的不错又没署名……真的,要不是这样,我怎么可能拿出来临摹!”
江灼道:“你可别告诉我你就这一幅画是临摹的,其他都是凭借才华创作。”
作者有话要说:家里有点事,刚才更少了,现在补齐。今天后面还有一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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